“若是平时,你这个问题我定然不会回答,但如今如此相熟,我也不想瞒你。”顾梓晨同样小声,“这份差事是太子执意安排,先前我家翻案时,太子也出力帮衬了些许,于公
来说,对我顾家有恩,这次又是他缺人手的时候,我不好推脱。”
但若是有的选择,他必然是不会来做什么监察。
不想和朝廷,和太子,扯上什么密切关系。
“顾老弟,我虚长你几岁,咱们又接触了这般久了,我也算是半个哥哥。今儿我偷摸问你一句……”
扈杰说话音量更小了,“如今朝中局势,当今陛下已经年余六十,太子也过三十了,却还是储君。四王爷那边,这么多年来做的政绩也是可圈可点,前几年治理河道,清查盐税一案……还有剿灭湘北水贼,这可都是四王爷的功劳啊。你素来和太子关系略好些,我却和四王爷走的近……”
欲言又止,扈杰虎目微眨眨,好像是在思量接下来该怎么说。
顾梓晨却浅笑接口:“你是想说,你我之间,各为其主?想问我是不是真的在为太子做事,是太子一党?”
“嗯嗯嗯!”扈杰点头如捣蒜。
这个问题是大忌。
若是放在京城里, 谁敢当街讨论?
就是关起门来说这件事,还要左右看看,派个贴心的心腹守在门口,以防止隔墙有耳。
可这里是两千里之外的湘南一带地方,周围往来
的都是白丁草民,根本没有几个达官显贵,也不会有各个王爷府中的亲兵暗探。
讨论这些,倒是没那么大忌讳。
只是……
顾梓晨笑着感慨:“粮道大人,很少有人如你这般,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便真的问了。”就是真的要问,那些文官谋士们,也会人绕弯含蓄,影射暗指,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呢。
“你,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废话干什么,你就给我交个底,说句实话,咱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各为其主?”扈杰面有急色,朝顾梓晨又靠近一步,“我可不想日后,在京城里在遇见了,咱们两个从好友变成了对头。若真有,你至少先给我交底,让我心里有个准备,我到时不管是卖傻还是装病,我躲着与你为敌就是了。”
难得听到如此坦诚如赤子的肺腑之言。
顾梓晨心头一动,平静如湖的心头荡漾开一层层波澜。
难得……
自从好友邵云澹为自己的蒙冤之事,四处奔走,在西北边陲搜集证据,却惨死边陲天门关附近,他在这世上就再无知己好友,也无心再交挚友。
却没想到此次出行,竟还能遇到一个拥有赤子之心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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