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朝朝脚步踉跄离开,皇后默立良久,直到柴公公出声提醒:“娘娘,咱们该进去了。”才点头应道:“走吧。”
柴公公带了软轿出来接人,皇后坐了上去。
软轿里新换了夏天用的凉玉簟,冰滑柔软,触手生凉,轿子四个角还挂上了吸湿的香囊。
在这样的雨天里坐上软轿,那种闷热湿滞的感觉顿时一扫而空,只剩了清凉舒爽。
皇后连连点头:“软轿是谁在管的?做得不错,回头多赏她一个月月钱。”
柴公公把身子低了又低:“禀娘娘,宫中事务现在是白妃娘娘在照管。”
皇后眉头挑了挑:“哦?是她啊?管得不错嘛!”
柴公公察言观色,觑着皇后脸色一语双关:“还得是娘娘大度,用人不疑,白妃娘娘才有这个表现的机会。”
他是厉泽安这边的,当然得帮着沈草说话。
见朝朝挑拨离间,生怕皇后就此猜疑了沈草,因此不失时机的点醒皇后,要把那些怀疑的苗头掐灭在摇篮当中。
皇后从小窗里似笑非笑瞄了柴公公一眼:“你也太小看本宫了,本宫是那种不辨是非,人家说一句两句就乱想的人吗?本宫自己的儿媳是什么人,本宫自己不清楚?还要别人来说?!”
慌得柴公公连连认错。
说到底,皇后娘娘心里门儿清,沈草才跟她是一家人!
即使她有什么事不告诉皇后,或许也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若有疑问,回去当面问一问也就是了,犯不着自己瞎琢磨。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婆媳之间更该坦诚相待,不能让外人挑拨了去。
皇后深吸一口气,从鼻尖到胸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暗想这味道不错,清甜不腻,儿媳应该会喜欢。
就想着等一下问一问白妃,问她要一张香方,也给自己和沈草做两个香囊。
柴公公把皇后带去了乾清宫。
出乎皇后意料之外,皇帝居然亲自站在宫殿门口等着她。
这让皇后大大吃了一惊。
看了一眼在皇帝身边低眉顺眼的白汀兰,说道:“陛下您身子刚好一点,怎么能站在门口吹风呢?快进去吧。”
说着就去搀扶皇帝的胳膊。
皇帝反手把皇后的手拉住了,看向皇后的眼里满是情义。
他目光细细的在皇后的眉眼五官细细描摹,末了叹了一声:“梓潼啊,朕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上天眷顾,咱们居然还能重逢。”
皇后点了点头,也是感慨万千:“是。确实上天眷顾菩萨保佑。”
皇帝看着皇后,目光中有些
孩子般依赖:“梓潼你还是回来吧,别去别院了,宫里需要你主持事务。”
一直低顺眉眼不作声的白汀兰闻言抬起了头,蠕动着嘴唇想说话,最后还是忍了又忍,把话憋了回去。
皇后得体的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白汀兰:“不是有白妃娘娘主持后宫事务吗?
白妃年轻,精力充沛点子多,办的事也稳妥有巧思,连臣妾都喜欢,不如就正式让她接手六宫事务吧?”
“臣妾现在是有孙子的人了,以后恐怕都得围着孙子打转,后宫诸事也实在顾不来那么多。”
“就算白妃经验不足,不是还有陛下和柴公公吗?您多教教她,锻炼锻炼也就好了。”
皇后一力推脱,就想把这些繁琐的事务给推出去:“皇上就当体谅臣妾,让白妃替臣妾分分忧吧。”
现在对皇后而言,权力真没有那么重要。
她地位稳若泰山,即使不争不抢宫里也没谁敢怠慢了她!
一应供奉也少不了,她又何苦要给人当老妈子,任劳任怨做这做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