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上前一步,打着官腔:“汤县令,咱们又见面了。”
汤县令在这些人里面只认识花生和靳芙蓉,便问花生:“几位大人前来本县是有什么公干吗?为何本县事先没有收到公函?”
花生傲气道:“好叫县令得知,我们是来收账的,与当地事务没有关联,所以不需要公函。”
“收账?敢问收什么账?”汤县令问得小心翼翼。
花生皮笑肉不笑:“咱家站在谁家院子里,当然就是来向谁家收账的,这样明显的事汤县令没看出来吗?”
听他这么说,赵老太太并汤县令还有沈草都头皮一麻。
他收账?收什么账?谁欠的?
看这架势,这笔欠账无论如何都小不了!
花生又道:“这笔钱是赵老板欠下的,他遭遇意外,咱家也深表同情,
不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死了,家人总在。
谁是赵老板家人,就替他把这笔钱还了吧。”
沈草稳稳当当踏前一步,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也没有一丝慌乱。
只问道:“我们家欠你们多少?”
花生心里叫了声好。
不愧是他们娘娘,泰山崩于前也不改镇定。
再说话时语气间不由自主带了一丝恭敬:“好叫娘子知道,赵老板欠朝廷四百万
两。”
沈草眉间不动。
厉泽安看她模样,似乎她觉得四百万两的欠债不多?
就坏心眼的加了一句:“……金子。”
这才满意的看到沈草眼皮抽了抽。
沈草皱眉道:“我们当家的每年只向朝廷上贡龙袍,可没有听说他欠朝廷那么多钱!”
“再说,经营布庄也用不到四百万两金子的流水,你们这是伪造的名目吧?”
“有没有伪造,欠据和账本都在这里,娘子尽可以细看。”
厉泽安挥了挥手,沈钟玉上前,把账本递到了沈草手里,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看妹妹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全是陌生,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也理解了厉泽安的心情。
现在他也想拿个铁锤在妹妹头上敲,把她敲醒了才好!
“赵老板三年之前向户部借款,买下一座玉矿,定好三年之内连本带利归还朝廷四百万两金子。”
“可惜他被奸人蒙骗,那座山根本采不出来玉,所以这笔钱赵老板就亏进去了。”
“如今这笔钱已经到期了,你们家得拿出来还!”
厉泽安补充:“我们之所以来得突然,就是怕泄露了消息让你们给跑了。”
当然他只是怕她一个人跑了!
沈草疑惑的接过厚厚一叠
欠据翻了翻。
她也不太能够看得懂。
其实她看不看得懂都无关紧要。
沈财神亲自做的账本票据,她要想在里面找出破绽来,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套文书很齐全,该有的都有,厚厚一摞,各种章也都具备,赵老板的签名更是清晰明白。
明明白白告诉赵家人,该还钱了!
看着手里的账本,沈草不由一阵绝望。
四百万两金子,她要到哪里去凑?
她前段时间当了一阵子家,知道赵家家底虽然丰厚,但离四百万金子还差得天远,就算把赵家所有财产都抵了,也是不够的。
汤县令的眼睛一直盯着厉泽安看,突然问厉泽安道:“敢问公公是宫里哪位内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