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弟!你没事吧?”
石隆急匆匆进来,看着坐在床上,腿盖着被子,身上披着外衫,头发散着的顾长清,心头忽然一窒。
他一向知道顾长清模样生得好,可平时头发利落束起,肤色也被晒的黝黑,眉眼坚毅,好看也是不近人情的好看。
哪里像现在,如今这模样,简直有些过于妖异了,颇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
“石护卫,你愣在这里干什么?”沐嫣然才将碗放回厨房,就看到石隆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的。
被她这么一提醒,石隆才像是如梦初醒,连忙进门。
“听说顾老弟你落水了,我急急忙忙赶过来,如今看你没事便好。”石隆是真心庆幸,顾长清伸手给他倒了杯茶。
“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记得今天并不是石隆当值。
石隆脸上显现出来心有余悸:“别说了,一想到这事,我就怵的慌。”
他有所避讳,沐嫣然拿了剪刀将灯芯给挑的亮了些,眼里多了些好奇。
石隆是孙府的护卫长,不是胆小之人,能怕成这样,事情不会小。
顾长清眸色闪了闪,也没逼他。
石隆缓了缓,这才清醒过来,镇静了一会,
反而自己开口主动说了出来。
“还记得那位柱子爷吗?他被吊死在城外二里路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周围全是尸体,都是当兵的。”
他声音越说越小,满脸惊恐。
顾长清敛下眸子,遮住了眼里的了然。
从李诚来凿船时,他早就猜到,柱子肯定知道了所有事,否则不可能这么着急灭口。
荆博不会放过他,但顾长清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下手,还是以这么嚣张的方式要了柱子的性命。
石隆正惶惶然,丝毫没有注意到顾长清的不对劲,像是找到了一个缺口,将自己心里的害怕恐慌都一股脑宣泄出来。
“我听去了的兄弟说那地方是个乱葬场,白天经过都阴森森的,晚上更是鬼哭狼嚎,瘆人,那么多官兵都死了,荆大人估计也凶多吉少。”
沐嫣然在旁边听完,忍不住嘀咕:“放心,谁死了荆博都不一定能死呢。”
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就荆博这个级别的祸害,没个十年二十年的,阎王都不敢收。
“尸体呢?”顾长清冷不丁开口。
这话题转的太快,石隆没来得及反应,下意识回他:“在东院那座空院子里停
着呢。”
“有没有人看着?”
“有两个兄弟在那块守着。”
一问一答相当迅速,石隆回过神来,奇怪的看向他:“顾老弟,你问这个干什么?”
顾长清看着东院的方向,久久没有开口,就在石隆纳闷时,他才吐出两个字:“……迟了。”
只两个人在那看着。
迟了。
石隆听的稀里糊涂,迟了?什么迟了?哪里迟了?
今日顾老弟怎么怪怪的?每个字分开他听得懂,可合在一起,他就不知所云了。
莫不是落一回水,脑子进水了?
石隆听不出来,沐嫣然却从顾长清短短的两个字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杀势。
而此时,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