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急报。”
马车外突然有敲击声。
苏婉柔一把撩开帘子,马车边站着一位小太监,看着有些眼生。
“太子妃,奴才是苏将军的人,特地来给您送信,一刻钟前,陛下给太子赐了鹤顶红,人已经往西殿去了。”
苏婉柔听到这,手一抖,差点从马车上栽下来:“你说什么?这消息可属实?”
那个小太监看着苏婉柔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一五一十开口:“娘娘,您还是快去吧,若是迟了,只怕是连……”
只怕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了。
这句话被小太监给吞了回去,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时候说这话未免太过残忍了些。
沈之玙被这消息给震得五神无主,怎么忽然的陛下就要对太子痛下杀手?
苏婉柔早已泪如雨下,眼神恨极:“一定是陈仲然干的!若不是他,陛下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太子性命?”
怪不得他在这里盯了这么久却忽然打道回府?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他故意设计让太子惹来祸端?也是他早早的得到的消息,这才转身走人?
顾长清一时心里也复杂的很,他才一回来,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就得知自己的生父
竟然就要丧命。
他从有记忆时就被母亲带着住在丞相府,脑子里连对太子的印象都没有,真要说对太子有多少孺慕之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若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却也是不公正。
沐嫣然在旁边看着顾长清,神色有些担心,他一向情绪内敛,若真是心里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半点。
“进宫。”苏婉柔迅速收拾好情绪,又恢复成平日里那个冷静端庄的太子妃,脑子里快速下了决断。
那小太监传完信便急匆匆的进了宫,与苏婉柔分道扬镳。
马车进了宫门便不允许进去了,苏婉柔几人下来徒步往西殿走。
而自从苏婉茹几人进宫后,便有人往临平帝那里递信。
庆公公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开口试探:“陛下,奴才这去把那个通风报信的捉了?”
这小太监真是不要命了,明知道陛下多疑,最讨厌背叛,偏偏这结骨眼上,他竟然去通知太子妃?
该说苏家培养出来的人忠心呢,还是该说他们愚蠢?陛下如今连太子都不放过,要是真震怒起来,不止是太子和太子妃,连苏家都不能幸免于难。
临平帝还没登基时,他便跟在临平帝身边,到如
今已是几十年过去,眼看着他就要告老还乡安享晚年,偏偏因为这些事天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只盼着陛下别因为这事迁怒于他,让他好好的老死,他便阿弥陀佛了。
“罢了,放他们过去,就当朕不知道这事。”
出乎意料的是临平帝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妥协了,他本就因为上了年纪佝偻的身形压得更低,显出几分老态来,有了几分慈父模样,不像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帝王。
庆公公心肝一颤,莫名感觉到一股悲哀,退了下去不再开口。
如今陛下也是后悔了吧?
但开弓哪有回头箭?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一切都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