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侯府,落玉迎上前来。
“姑娘今日怎么去了这么久?”
“景舟和静仪搬来了京城,去洛宅用了晚膳。”
“洛宅……”落玉看了一眼落竹,“洛公子和洛姑娘是准备留在京都?”
“嗯。”沈攸宁将手中握着的锦囊交给她,“收起来,明日我挑选一些种下。”
落玉打开一看,是之前姑娘传信请洛公子帮忙找的花种。
“姑娘,夫人白日里派人来找过您,说过些日子是老夫人的忌日。”
“侯府吩咐,让主子们一同抄写经文,待忌日那天去相国寺祭拜,将经文一同带去。”
她顿了顿,“宋姨娘那边下午就已经开始斋戒了,奴婢下午已经吩咐过小厨房,往年姑娘也是这个时候便开始斋戒。”
沈攸宁沉默一瞬,“有说在相国寺住几日吗?”
落玉垂眸,“当天返回。”
沈攸宁冷笑一声,“即便是我回来了,也没能让宣平侯想起我母亲的忌日吗?”
她将缠在手腕上的念珠取下,难得的眼中闪过一道恨意。
落玉安抚道,“既然她们忘了,姑娘再让他们想起来就是了。”
沈攸宁稳住自己的情绪,“宋氏那边也开始斋戒了?萧氏让她一同去相国寺?”
“毕竟是老夫人的忌日,侯爷那边发了话,全都要去。”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在西屏院不好动手,出去就方便行事了。
“还有半个月,也够她们准备的。”沈攸宁沉吟一瞬,“落玉,盯紧宋姨娘身边的翠娥。”
“姑娘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沈攸宁日常坐在书案边抄写经文,左手上缠着那串白玉念珠,嘴里复念着经文。
偶尔也会起身去拨弄一下花圃里长出的嫩芽,洒洒水。
落玉便在书案边陪着她,为她研墨。
落竹偶尔看看宋姨娘和翠娥,偶尔去一趟别院瞧瞧查到的消息。
昨日付忠‘逃’了出去,宋叔亲自盯着付忠,打算在付忠见过付云,把该说的消息说完之后再将付忠抓回来威胁付云。
六月廿三,沈攸宁坐在书案边抄经半日,起身到院子里缓一缓眼睛,瞧瞧花圃里长出的新叶。
从外回来的落竹一眼便瞧见了她,扬了扬手中的几封帖子。
“姑娘,今日是三皇子和安王的请帖。”
“三皇子请您去沧月楼听琴,安王殿下请您去城北观云台看景。”
“另外,奇怪的是今日没有收到大皇子的请帖呢。”
沈攸宁挑眉,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微皱。
“大皇子没送,安王殿下送了一封。”
自赏荷宴结束后,她陆续收到了许多次大皇子和三皇子送来的请帖,或是赏景或是听琴,无一例外都被她拒了。
而今日,是安王第一次给她送请帖。
或许是京都有关这个人的消息太少了,她倒是对这个人很有兴趣。
或许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她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有着那样出身的人,不会像现在这样云淡风轻,淡泊名利。
“安王的请帖给我。”
落竹递给她。
沈攸宁接过,看着十分淡雅的请帖,翻开看内页。
里面的字迹清秀漂亮,很圆滑,看起来似乎与他本人一样没有任何锋芒。
【月华如水,云影悠悠,六月廿四,城北观云台最高处,望郡主拨冗前来一见。】
“去帮我回帖给安王府。荣幸之至,定然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