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迪亚拉照例穿好跑鞋,开始了一天的生活。纽卡斯尔四月的空气湿润而凉爽,除了对炸鱼和薯条有些不适应之外,迪亚拉觉得一切都很好。来纽卡斯尔已经有三个月了,迪亚拉得到的出场机会并不多,球场上的主力球员是仿佛焕发了青春的前曼联球员巴特。
杨师大部分情况下会派上三个中场,鲍耶加蒙特利沃,或者蒙特利沃加杰纳斯。而他出场的时间几乎都是在下半场七八十分钟,球队需要防守的时候,杨师会叫过他。
“拉萨纳,替下某某某,防守禁区前沿。别让他们轻易起脚。”杨师会这样安排一下,然后拍拍他的肩膀或者后背让他上场,就像当初在瓦勒海姆一样。
不过,那个时候我可是主力啊。迪亚拉想到这不禁摇了摇头,难道因为到了英超就要打替补么?这和杨师当初说得并不一样。
“来英超踢球,去抢一个主力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杨师当初是这么说的。
迪亚拉沿着运河的街道轻快的跑着。在瓦勒海姆的三年,他已经完成了高中的课程,然后在比利时的大学选择进修“企业经营管理”这门课程。虽然转会到英格兰耽误了不少课程,但只要自己能完成最后的论文和答辩,拿到学位应该不成问题。等会跑完步,回家洗个澡,要去图书馆借几本书。
“拉萨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迪亚拉回过头,发现杨师穿着一身运动服,从一个岔路口跑了过来。杨师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孩。
“累死我了。你小子跑的还蛮快的。”杨师赶上迪亚拉,“别跑了,走两步。跟你说两句话。”
“你根本就没怎么跑,一直等在路口做做样子罢了。”万程若兰用中文小声说道。
迪亚拉,杨师和万程若兰一起向前走去。
杨师笑着说道:“大概我要今天不来找你,你差不多也会去找我了吧?”以杨师对迪亚拉的了解,这个小子看起来沉闷的要命,认准的事情一般人可拦不住他。想当年要不是他和文森特下了一剂猛药,也不会有现在的迪亚拉。
迪亚拉扭头看了看杨师带着微笑的脸,不好意思的说:“老板,我尊重你的安排。”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迪亚拉的表情上无疑承认了杨师所说的话——总不能这半年一直打替补吧——在勒芒大半年无球可踢的日子让他对比赛充满了渴望。他宁可在小球会成为绝对的主力也不愿意去所谓的豪门做替补。这也是当初瓦勒海姆被豪门哄抢的时候,杨师能够说服他留下来的原因。
迪亚拉已经入选了U21法国国家队,这说明他的表现已经在国家队教练的注视之下。虽然参加不了今年的世界杯,但四年之后呢?谁都说不好。迪亚拉需要用比赛来证明自己,他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自己的国家队首秀。他想看看那个时候放弃他、无视他的俱乐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他要狠狠的把耳光抽在他们的脸上。
“我说的直接点,对于我来说你是一个很关键的好球员。接下来需要你付出很多。”杨师需要向迪亚拉传递一个信息——他很重要。
付出很多?迪亚拉下意识的摸了摸菊花。时隔半年,杨师改重口味了?不过瞧瞧旁边窈窕的万程若兰,迪亚拉准备听听杨师接下来说什么。
“接下来的赛程需要强有力的防守保证,需要你全神贯注,全力投入。”
迪亚拉点头。
“战术上我们会做一个巨大的变化……”杨师一边比划一边说。
这个战术很特别啊。迪亚拉听完后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觉得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我尽力。”
“不,我需要你必须做到。”杨师停下脚步。
迪亚拉抿了抿嘴唇:“我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迪亚拉摇摇头。
三个人正好站在一个路口,迪亚拉准备继续他的晨练。
“你不想问问之前我为什么要你打替补么?”杨师问。
迪亚拉摆摆手跑远了:“头,不需要了。”
一边跑迪亚拉一边回忆刚才杨师跟他讲的战术。这个时候他似乎才反应过来,杨师的家离他跑步的路线并不近,至于杨师什么时候等在那的,他就更不得而知了。
迪亚拉心头没来由的一热。
4月3日,纽卡斯尔主场迎来查尔顿。
迪亚拉最后一次整理着自己的球袜,护腿板。战术板上已经清晰的摆出了纽卡斯尔的出场阵容。
中场首发:迪亚拉、巴特、蒙特利沃、杰纳斯、索拉诺、迪玛利亚。
六中场,你没看错。欧文,董方卓坐在替补席上,希勒坐在看台上。杨师排出一个什么怪阵?连纽卡斯尔的球迷都说不清楚。
查尔顿的主教练库比什利也是一头的雾水。该怎么办?随机应变吧。谁知道这个中国人搞什么幺蛾子?
迪亚拉站在中圈扫了一眼本场比赛的对手,第一次首发,似乎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就好像把替补出场的时间提前了一样。迪亚拉似乎明白为什么杨师一次次的让他替补出场了。
此时,在教练席杨师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唉,漫长的前戏终于结束了。”
罗德鄙视的看了杨师一眼。你小子素了多久了?
罗德之前也曾探寻过迪亚拉出场的问题。这个在训练中沉闷的小子,个子不高,但防守相当强硬,除了大局观上有所欠缺之外,似乎成为主力也不成问题。但在阅读了文森特提供的心理考察报告之后,罗德开始理解杨师为什么对迪亚拉有所保留的使用。
“他自闭,就让他替补上场去传话,去跟其他人交流。他需要不断的尝试来积累信心,那就让他从替补慢慢开始。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就像前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