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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魇出来，楚翎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断了。整个村子，数百人口的骨灰，全靠他们三个一点点提上去。

连他都这样，可想而知元绛跟莫荷该是什么情况。

“我给你捏捏吧。”

元绛躺着没动，他现在提一根手指都费劲。穷了这么久都没像这样干过活，像是要把一辈子没干过的活全部干完。

“嗯”

楚翎的手放上他的胳膊，温热的掌心加上舒适的力道让胳膊一阵酸软。他小声叹了一声，瞥了一眼楚翎，对方垂着眼眸，好似没听见一样。

他抬手在楚翎眼睑上勾了一下，指尖立刻被睫毛轻轻刷了刷。楚翎抬起眼眸看他，漆黑的瞳仁里刚好倒映出自己的脸。

“你干嘛？”

元绛抬手掩住自己的眸子，忘了，他还没卸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公鸡也不知道叫了第几轮。客厅的窗户被敲了两下，对门孙奶奶的声音从破了纸的窗户传进来。

“起了没得？谪了两个瓜儿放嘞里，记到拿哦。”

“好，知道了。”

楚翎笑了一声，“你们说话真有趣。”他听得半懂不懂，其中意思一半靠听一半靠猜

元绛试探的在他胳膊上碰了碰，见楚翎没什么反应，这才用力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

楚翎皱了皱眉，反手在他胳膊上同样捏了一下。

“怎么了？盖章吗？”

元绛拍掉他的手，从床上爬起来。“是”他从衣柜里翻出平时穿的t恤换上，又拿了一件递给楚翎，“新衣服没有了，穿我的吧。”

楚翎一乐，元绛跟他差不多高，只是人比他要瘦一些。反正t恤宽松，穿新的穿旧的，他并不在意。

不过，到底是旧衣服，跟之前的衣服味道不太一样。

他拎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怎么说呢，洗衣粉的味道。

“你在找什么味道吗？”

元绛有些好奇，楚翎时不时会有些小动作，跟狗在找骨头差不多。他拎起自己的衣服嗅了嗅，除了洗衣粉的味道没什么味道。

楚翎被他说得一愣，他没注意过，不过好像确实在找什么味道一样。具体什么味道，他也不知道。

放下手里的衣服，扑到元绛身上，按着他的脖颈嗅了一下。

这样近的距离，元绛眯了眯眼，眸色微沉。脖颈处的呼吸，让他脊背发麻，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伸手在楚翎身上推了一把：“滚”

楚翎被推了也没生气，唇角一勾，胳膊拦住元绛的肩膀，拖着人往外走。

“饿了，今天还吃面条吗？”

“只有面条。”

这是实话，面条可以放很久，其他东西都不耐放，所以他一直都只吃面条。此前不觉得，现在突然就有些腻歪起来。

“中午去小卖部买点米回来吧。”

他摸了十块钱递给楚翎，楚翎看了一眼他有些微红的耳垂。捏着钱的手指修长白净，指腹有一些因为劳作而割开的小口子。

好心情瞬间去了一些。

“好，等着。”

他转身跑出去，留下元绛一人。盯着自己指尖看了半晌，轻笑两声才放重新放下。

等楚翎回来的时候元绛已经将脸洗干净，那些彩妆本来也持续不了多久。以往他并不会带妆睡觉，这两天不过是特例。

“你...”

元绛擦干净脸上的水花，挑了挑眉：“怎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