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在室内,已将流朱的话听了个完全:“既然内务府忙,那就将就着用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甄嬛话语间早已没了她刚才小女儿一般春心萌动的活泼与羞赧,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她只是一个常在啊。
还是一个没有侍寝过的常在,陵容还有个封号呢……
槿汐听了她的话,只当她心情不好,回了个是。
又听甄嬛说:“今日的话,你我都没听过,出去也不许指责他们一言半语。”甄嬛虽处低谷,但却依旧以礼待人,实在是难得,槿汐这样想着,又回了个是。
甄嬛心里已经满是酸涩,与同期进宫的妃子相比,她已经差了一大截,更何况自己心里的人,与她更是云泥之别,她看着槿汐,隐隐有了些泪意:跟着我这样的小主,的确是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
槿汐一听这话,忙行礼:“小主又何出此言呢?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从未觉得跟着小主有任何委屈。”
甄嬛苦笑着扶起槿汐:“后宫中人趋炎附势是寻常事,他们自然不会把我这个久病无宠的小主放在眼里。”
……
皇上让苏培盛送走宜修以后,不多时果郡王就来了养心殿。见皇上一脸不悦的拿着那把前几日就说要拿出来的蓝田玉箫,闭目沉思。
而面前的桌案上,放着的一堆曲谱中,最上面的正是姜夔的《杏花天影》。果郡王一看便知皇上这是又在哪里有了艳遇,才会突然想起来又是找箫又是寻谱的。
于是笑着开口:“皇兄一定是在哪里听到好的箫声,兴致这样的大。臣弟可是听说,皇兄前两天把宫里会吹箫的乐师都听了个遍吧。”
皇上却没有说出果郡王所猜测的话,而是说了一句:“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今日差点在你皇嫂面前惹出些伤心事来。多亏你皇嫂体恤,朕才不至于耿耿于怀。”
“这箫之于朕……不可同日而语。”
果郡王这才知道缘由,敏锐如他,大概清楚是桌案上最上面那本《杏花天影》惹出来的祸事。
他自然是知道皇嫂的心结的,自己身为弟弟,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劝自己皇兄宽心:“皇嫂性情温婉和顺,任谁都会说堪当君子,必然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
皇上也只是听着,老神在在的不说话,又闭上眼睛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余莺儿那日得了华妃的“指点”,华妃说擅长什么就去做什么……
余莺儿最擅长什么?
自然是养心殿前搭戏台子啊。
于是在今日,余莺儿又一次站到了养心殿前。
苏培盛的徒弟小厦子,这几日看见余答应就头疼,原因无他,皇上这几日不待见余答应,余答应来了也不见,小厦子还得找些说辞来打发她。
自己只是个奴才,哪有一而再再而三糊弄主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