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自从知道这辈子再无可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之后,有一段时间里整个人都是消沉的。
好友一朝反目,她又没有办法告知真相,所有的苦只能自己往下咽的时候,宜修将弘晖带来了她的院子。
齐月宾见过王爷的长子弘晖,活泼机灵,是个好孩子。可她对那孩子一直不甚亲近,只因为世兰不喜欢他的母亲。
身为好友,齐月宾自然也与宜修母子只是表面亲近。
“听说你几日不曾喝药了。”宜修牵着那个小小身影,走了进来,一边让下人给她再去熬药,一边把弘晖推到了齐月宾的床前。
小孩子走路还摇摇晃晃,说话也奶声奶气的。他站在脚凳上一只小手攀着床沿,另一只则摊开在她面前:“额娘说姨娘不肯喝药,定是因为太苦了。弘晖有糖,弘晖把糖给姨娘吃。”
……
“你这孩子。”端妃看着弘晖,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明明瘦了许多,非说自己没有。”
弘晖只笑,不多辩驳。
端妃见了弘晖高兴,听弘晖说自己在宫外的生活,像个慈母一般满眼都是笑意。
就连晚膳都比平时多用了些。
用完晚膳弘晖还陪着端妃走了两圈。走完之后几人回了屋,端妃手里抱着宜修递过来的猫,只摸了几把,就赶紧还回去了。
宜修不解,端妃笑着给弘晖说:“你看你皇额娘,是一点也不疼你了,把你养的这样瘦也就罢了,可偏偏她的猫却肥成那样。我抱着都觉着坠手。”
几人笑成一团。
宜修嗔她一眼,无奈道:“好好,我不心疼弘晖,只疼我的小猫儿。”
端妃笑地太欢,又猛的咳了两声。
弘晖赶忙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宜修忙招手让下人端蜜炼枇杷露来给端妃:“你这身子总是不好,连带着喉咙也不舒服,我每每听见你咳嗽,都觉着心疼。”
弘晖也看向端妃:“是啊端娘娘,弘晖也牵挂您的身体。”
端妃觉着心里一暖,笑道:“我也知道我这身子,幸而有你们时时记挂我。春日熬杏仁百合,秋日蒸川贝枇杷,悉心照顾了我许多年。”
“端娘娘不必多说这些。”弘晖接过下人递来的枇杷露,“端娘娘疼爱弘晖,弘晖心里都知道。”
端妃的精神格外好些,宜修和弘晖便多陪了她一会儿。等把弘晖送走了,宜修回宫的路上,就过于冷清了些。
宜修不是怕黑的人,一路上有太监提着灯,也并非看不清路。可突然不知怎的,就听见了一阵哭声。
宜修站住脚,仔细一听,那声音又不见了。
正等宜修抬脚欲走的时候,又听见了哭声。
直到此刻宜修才确定,自己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哭。
“娘,今天是您的忌日。不知道爹爹是否还记得,是否和我一样,只能偷偷地给您烧纸钱。”
“娘,女儿不孝。”
“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人头地,才能光明正大地给您烧纸钱。”
宜修听完了全部,也没有说话,正打算要走,却见有脚步声传来。
忙让沈连海熄灭了手中的灯,躲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