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太医院的院判章弥亲自给沈眉庄把了脉,脉象紊乱看不出什么结果。章弥看了眼宜修,给宜修禀报的时候也是如此说的。
沈眉庄眼底乌青面容憔悴,一看便是一夜未眠。此刻听着章弥在给宜修说看不出是否为有孕之象,心中那一丝微末的希望到底也湮灭了。
一夜之间,可活动的地方太多了。
华妃已经将死去的刘畚家人全都都送出了热河。
毕竟是为着她办了回事,茯苓和刘畚的家人都得了好处,保全了性命。
“本宫无论如何也答应过他们。也不算本宫失信。”
“娘娘圣明。”邹云海垂着头,说出来的恭维话都显得真诚无比,“茯苓和刘畚能为娘娘而死,娘娘保全他们的家人,他俩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安陵容昨日去本是要给沈眉庄看她给腹中孩子绣的肚兜,谁知竟赶上了这样的事情,回去之后也久久不能平息。
看着手中的几个小孩子用的肚兜,安陵容叹了口气,让宝鹂去烧掉了。
现在假孕是整个宫里的忌讳,肚兜以后还能绣,犯不着在这种时候轴。
安陵容一夜未睡好,第二日得知章太医在给沈眉庄把脉,和甄嬛一同赶了过去,虽然结果依旧如昨夜一般,两个人到底还有些时间,能和沈眉庄说说话。
“嬛儿,陵容。你们就别在这里逗留了。”沈眉庄脸色灰败,看着眼前愁苦的两个妹妹,“这次是我大意,明明有那么多的破绽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们现在不要同我多沾染,免得引火烧身。”
说罢,沈眉庄又看着安陵容道:“陵容,我想了一夜,终是想对你说一声抱歉。原来当日你在皇上皇后面前不赞成我的提议,是为着我好。只可惜我那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时之间竟被迷住了眼,还与你生了嫌隙。抱歉。”
沈眉庄说完,眷恋的看了一眼甄嬛和安陵容,在太监的一声声催促中,回了闲月阁。
等安陵容回了宫,就见颂芝站在正屋,几个太监正在搬她屋中名贵的器物。
“这些都是我宫里的东西,为什么要搬走?”
颂芝懒懒的行了个礼,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柔常在,咱们娘娘说了,你跟沈答应交好,假孕一事同小主您有没有关系还未可知呢?娘娘心善,只搬走一些东西,稍作训诫,就不腾挪您的地方了。”
宝鹂去了甄嬛那里取一些前些时日放在那里的东西。如今是宝鹃在安陵容身边,见着颂芝竟不把一个小主放在眼里,宝鹃脸都要气歪了。却也只敢在颂芝走了以后才骂出声:“沈答应沈答应,沈答应好的时候也没见我们有什么好处,如今成了答应人人都能踩一脚不说,还得拉上我们,什么世道?!”
“宝鹃你在说些什么?”宝鹂进门来就听见宝鹃正在骂骂咧咧,见着安陵容也是一脸的不忿,明显就是被宝鹃带着走了。
宝鹂上前扶着安陵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先缓一缓。才道:“奴婢刚去了碧桐书院,惋贵人那里也被华妃收走了不少的陈设物件。”
安陵容本来在愤懑不平,结果一听说甄嬛和她的际遇差不多,心里竟然舒坦了几分。
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甄嬛也落魄了,安陵容此刻心情突然就好了。“原来姐姐与我是一样的。”
安陵容长舒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便只能和甄嬛一起抱团取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