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万福金安。”宝鹂本来已经打算劝安陵容去睡的,这两日她睡得少,精神也算不上好,谁知皇上竟来了。
皇上大剌剌地一挥手免了安陵容的行礼,一屁股坐在了榻上。
“朕乏的很。”皇上叹口气,一把拿过了安陵容正在看的书翻了起来——正是他前些日子赏的那一本。
宝鹂极有眼色,进来的时候端了一碗蜜羹给安陵容。
安陵容看着皇上揉着额角,便怯生生的捧着蜜羹上前:“皇上喝盏蜜羹吧。这个是早就冰镇过的,现在有些温,夏日夜间闷热时用正好。皇上现在烦闷,臣妾一会儿让宝鹂去拿着安神的花来……”
说实话,安陵容没想过皇上会在这个时候来她宫里,毕竟她和沈眉庄的关系密切。于是她一时之间失了章法,越说越没有底气,整个人都楚楚可怜极了。
皇上看着安陵容这样子,便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反而心里有些心疼。
大约是她现在这般局促的样子太像刚入王府没有安全感的宜修。皇上漫不经心地翻着那书,连他想找的那一页都没有找到,就又给放到了案上。
他又真不是为着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来的。
“你就没有别的话跟朕说?”
安陵容被皇上这明显试探的一句话吓得不轻,脸都白了些,赶忙道:“臣妾最近,一直都在屋中,不时常走动……皇上赏的诗集,臣妾已经看了小一半了……”
安陵容越说声音越颤抖,一双翦水秋瞳无助的看向皇上。
皇上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他来找她的确是因为安陵容容易担惊受怕,可沈眉庄的事在前头搁着,他也不想轻轻放过。
于是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你就不为沈氏求情?”
其他的安陵容真的不知道,可这一句安陵容之前和甄嬛已经聊过,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此事若有端倪,必定有迹可寻。”
“人人都说你与沈氏亲密,沈氏之事必与你有牵连,怎么你也不为自己剖白?”
安陵容垂下眸子,想了想,又看向了皇上:“臣妾之前也想过同皇上陈情,可甄姐姐说三人成虎,再怎么辩解也比不得流言蜚语来的猛烈。皇后娘娘告诉臣妾要相信皇上,皇上是明君,又知晓臣妾是什么性子,自然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皇上幽深的眼眸看着安陵容,竟有了些许温柔,他看着安陵容手忙脚乱的辩解,一时之间心情也好了起来。
而安陵容看着皇上缓和的面容,心里也放松了些:“况且皇上如果真的疑心臣妾,恐怕臣妾此时就见不到皇上了。”
这话不是说给她说的,或者是谁教给她的,皇上听得出来。他换了个姿势,用手撑住了头斜倚着:“你就如此相信朕?”
“皇上是臣妾的枕边人。”安陵容说着,面上浮现一抹红霞,这样的话被她直白的说出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不敢再看皇上,偷偷揉了揉自己的脸道:“臣妾仰慕皇上,倾心皇上,臣妾……愿意相信皇上。况且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都记在心里,如果不能信任皇上,那臣妾还能信任谁,依靠谁呢?”
皇上听着,虽然面上仍旧没有表情,可却一把将安陵容拉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