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也溪等人出了刺史府,钟时淼也由家仆搀扶着回了他的主院。待家仆退去,钟时淼一改醉醺醺的醉态,与钟亦桉又在他书房碰了面。
“亦桉,这几人?”
“父亲,别看今日乃是上官赞的嫡三子上官夙野牵头拜访,实则陆家嫡次女才是主事之人。
她知道我的身份,在全城搜捕我呢。”钟亦桉轻挑眉毛,陆也溪可不是好拿捏的主儿,若不是之前在密室里生命受到了威胁,断不会那么爽快就答应了他各种无理的要求。
“那她欲以何为?听他们意思就是在找你呀,今日你就别出府了,他们找不着你誓不罢休的意味。”
“王府的密室已被毁去,是否也与他们几人相关?”
钟时淼觉得万不可大意,儿子这身份一旦暴露。
牵扯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如若一步踏错,钟家将会万劫不复。
“父亲,放心!他们原本想顺着密道从背后偷我的家。没曾想我早有准备,让他们扑了空。
王府倒不怕他们查,尾巴扫得很干净,他们无从查起。即使他们非要查也落不到钟家的头上。
能那么快的将密室毁于一旦,也算他们的本事。
我阿娘那儿,我必须每日前去请安,见不着我,她又要犯病了。
您放心,有哑叔陪着,没几人能近我的身。”
“亦桉,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出不了弘农郡城?”
“万万不可,父亲,今日上官夙野做那么一番详尽的介绍,就是给咱们提醒呢。他们几人走不出,不代表别人出不去,弘农郡城也做不到在此时就为我们所有。
如今火候未到,时机不成熟,一旦消息走漏,传回长安,大军压境,我们并没有胜算。
陆也溪已被我控制,胥墨白也按计行事。
只要建承帝暴毙,群龙无首,长安城必定大乱,‘拈花阁’将他那几个狗崽子暗杀。等到那时,才是起事的最佳时机。”
长安近郊霍靖起率领的营虎贲军有三万人,周回的羽林军有一千六百人,冯德海的护龙卫五百人。
钟时淼心里一阵嘀咕,他们私自养了五万铁骑与之较量,有几分的把握?各大驻军又几时能回防京都?
届时以大皇子与太子谋权篡位之罪,打着清君侧的名义,也算是出师有名。
会有几路英豪响应呢?
人数上的压制,再加上与胥家里应外合,胜算应该可达七成吧。
从龙之功非钟家莫属,再次回到京城权力的中枢,指日可待。
“主上必将成就大业,我钟家誓死追随。”钟时淼激动到老泪纵横。
钟亦桉未尝不想成就大业,不仅仅要给追随他的人交代,以他这样的身份暴雷那一日就是九死无生,加之太子府上上下下好几千人因着受牵连被处死,被灭门。
此仇不共戴天!
钟亦桉看时辰不早了,告别了钟时淼。
他的母妃住在钟家的别院,疯魔已久。
回想当年冯德海领着暗卫屠杀他的亲族,一个不留,太子府血流成河。若不是哑叔拼命救出了他们母子,他们早就成了刀下魂了。
哑叔为了救出他与母妃,将他的妻儿打扮成自己与母妃的样子,并且把他们活活的烧死在房里了。
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母妃因此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每日都要见着他,才会放心的入睡。
钟亦桉的马车缓缓的从刺史府的后门驶出,赶车的正是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