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里没有半句虚言。
彩凤早年处境艰难,于青楼楚馆早已看遍世间情爱。
自知情爱之事,若只放于嘴上说说,那便都是虚的,女子说时,多少带着几分期许,但男人骗人,却是张嘴就来,爱慕美色时说得花好月好,海誓山盟,待一朝看厌,山盟海誓便变作河沟污水,地里尘泥,任人挥洒践踏。
唯有见了实惠,才能算得上用了真心。
若是不上心,怎会将她金屋为室,玉砌椒墙,使婢差奴的娇养起来?又怎会因她几番折腾,闹得阖府上下人仰马翻。
如今尤晚秋身份揭晓,彩凤记忆好,自然能想起她是何日进的侯府,种种事情结合起来,便是她看透世事,也不得不说一句有心。
怪道侯爷不早将夫人纳入府里。
原先彩凤等婢女还怕夫人没个位份,日后失了宠,半点保障也无,却不曾想侯爷久久不定个位份,将人当外室养着,竟是嫌做妾位份太低,要寻着机会,将人明媒正娶进来。
尤晚秋垂眸,带着些较劲,“你贯会替他说话。”
想想也是,彩凤是晏景府上的婢女,领的是广阳侯府的月例银子,怎么可能心偏向她。
她一个自己人也没带来,还真是在这府里单打独斗,做孤家寡人了。
尤晚秋自嘲一笑,泪珠在眼里打转,却不敢落下,成婚日哭哭啼啼,被这些婢女报给晏景,以他的性子,非得记在心里,待会还不知道要如何折腾。
彩凤心下叹气,面上却笑道,“夫人若说旁人不偏着您,奴婢不敢说什么,但说奴婢替侯爷说话,倒是冤枉人了。”
她说着,又让婢女将灌着温水的刻花银盆摆在架子上,又接过婢女绞得半干的帕子,替尤晚秋擦脸上的脂粉,实则也帮她拭泪,免得被四周人瞧见。
尤晚秋领了她的好意,神色稍霁,露出笑模样来,脸上的脂粉被擦洗几番,那盆温水肉眼可见的浑浊起来。
难怪有诗人以此题诗。
——归到院中重洗面,金盆水里拨红泥(1)。
彩凤手上动着,话却不停,“您是不知晓,这些日子府里热闹的很,侯爷族亲不知来了多少,就连长公主那处,都派了人来,说是要规劝侯爷。”
晏景有什么事情好规劝的?
尤晚秋不必细想,就知道他们是来劝他莫要将她这等低贱女子娶到家中,便是他有心,她也担不起侯夫人的位份,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实在喜欢,纳为妾室就算了,哪里能娶做妻房?
岂不是玷污了晏家的门楣,拉低了他广阳侯府的身价!
别说娶妻,就是上辈子,她做着无名无分的外室,跟晏景厮混,一开始他们也只当她是个玩意,还有不知哪位晏氏族亲的太太,晏景要叫她一声堂叔母的,趁着年节来府拜访,故意高声讥讽。
“景和到底年轻,难免贪恋风月,被这等子娇妖人物绊着脚跟,只等着过个一年半载,心思淡了,瞧清了人,自会去迎那等端庄持重,知晓矜持的大家小姐进门,她啊,不过是艳阳晒霜,能好的了几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