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二位是觉得顾沛并没有勾结瑾王,而是如顾老夫人所言授意于太后的意思么?”
短暂又漫长的沉默过后,谢云之突然开了口。
霍冉和雷军慌忙间对视了一眼连忙冲着睿宣帝俯身鞠躬道,
“臣不是那个意思。”
“就算楚南萧供述有假,但诬陷太后绝对为真。
顾家那贼妇很明显瞧着求生无望,便能攀咬一个是一个。
如此拙劣的计谋怕不是二位大人真的上当了吧。”
谢云之一席话让睿宣帝瞬间提了提底气。
他回眸扫视着在场所有的神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楚昱恒和许安随的身上。
“荣王意下如何?”睿宣帝问。
楚昱恒道,“楚南萧的供词甚为重要。但其中实在有很多细节有待考究。”
“天理往往敌不过悠悠众口,此事既然已惹人生疑,便难免引发百姓猜忌。
猜忌猛如虎,百姓很容易因为不了解真相而恶意编排揣测从而使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微臣认为,此事若想真正还太后清白,势必要对太后身边亲近之人加以审讯。
太后身正浩然,自然不怕任何调查。
届时铁证如山摆在眼前,文武百官乃至百姓疑虑可平,谣言不攻自破,皇家威严亦可屹立不倒。”
“正是,微臣也是此意。”
霍冉同雷军连忙附和,一旁的明相不停的揣度着这几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分析,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异样。
提审皇太后身边的人,无异于打太后的脸。
即便没查出什么,太后依旧颜面扫地。
太后听闻勃然大怒,自然不肯。
可一夜间满京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此事,
茶馆酒楼,乃至烟柳之巷,
这个惊天大瓜好似空降而来的一颗巨大的炸药在京都上空炸开。
一时间民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甚至有些故事被编排得绘声绘色,将太后和许家多年的爱恨情仇演绎得夸张的狂虐。
结合上合欢公主对许安随种种的欺凌,顾家对许安随的羞辱软禁等等,
谣言一句两句便是笑话,若是人人都说人人都听有朝一日必成事实。
谭清和奉命带人抓捕造谣生事者。
领头的藏匿在人海中很难抓捕,于是便抓了几个跟着凑热闹的平头老百姓,
前脚抓了,后脚就放了,气得太后头疼,杂碎了满屋子的瓷瓶玉器痛骂荣王心思歹毒居心叵测。
“他果然对帝位有所觊觎,才刚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睿宣帝没办法,只能暂且答应下来,至于何人来做主审,他尚未想好。
待其他人退下,睿宣帝单独留下了谢云之,
“云之,你认为何人主审才好?”
谢云之不假思索的回道,“荣王,为他可平息此事,陛下也可借机一探他的衷心,若他真心生歹念,趁其未成气候,可尽早斩草除根。”
谢云之总能在关键的时候一语中的。
睿宣帝喜欢与他商讨事情,因为他总能将他不能言表的那份龌龊不加掩饰的宣之于口,冠以君臣一心所谋之事,合情又合理。
“陛下,万不可答应荣王求娶许家七姑娘的请求。”
谢云之匍匐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头。
“为何啊?”睿宣帝探出半个身子,似嗅到了什么契机,他最喜人有欲望,有欲望便有把柄,有把柄才好拿捏。
“回陛下,随儿是微臣的表妹,从小与臣青梅竹马。
许家自打出事以来,臣的表妹便一直郁郁寡欢,受尽了合欢公主和顾家人的苛待险些就此殒命。
眼下匡北收复大半,也算了了心愿,
臣不想她再入火坑,被有心人利用。
臣恳请陛下允准将表妹赐予微臣为妾。”
“为妾?”睿宣帝皱眉。
“可她毕竟是国公府千金,虽嫁过人妇,但也不至于为人妾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