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文字拼凑中,楚昱恒依稀得知在他还未出生的时候大胜和北鞍在木夕草原曾经发生过一场战役。
那时候先帝还只是个皇子而已 ,
时间太久远了,文献残缺,并没有具体描述。
就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战役,至少皇家综卷上也会有记载,太傅课业上也总会提一嘴。
可奇怪的是,从小到大从没有人提过这场战役,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未曾有过。
“难道战败了?”
楚昱恒正纳闷,门外宫人巡查闹出动静。
楚昱恒屏住呼吸,
眼看着天要亮了,赶紧收拾收拾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了王府。
楚昱恒怕扰了许安随的好梦,便宿在了书房。
他连夜写了密信给鬼面人。
或许从北鞍那边入手,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许安随一夜未睡。
自打两位师父惨死,她便夜夜噩梦连连。
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心里的血早已滴个不剩,经久以来她已经彻底学会了隐藏悲痛。
白日里许安随赶到赵阳府上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一大跳。
看来冷冷当真动了杀人的念头,十几种毒混合着下的,折磨得满府上下几十号人满地打滚哭嚎声撕心裂肺。
“等我下。”
许安随扭头骑上快马去了妙手堂。
这种情况下必要冷冷赶紧交出解药,
许安随也不是不能解,怕就怕她救完了一个来不及救第二个。
“冷冷呢,赶紧叫她滚出来。”
许安随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了霜月剑。
秋和连忙上前拦着许安随,又不甘又委屈道,
“不怪冷冷,这次真的不怪冷冷。
是那老妇人说话太难听了,
骂冷冷是怪胎在先,
后又讽刺冷冷是个没爹娘教养的野孩子。
他们丢了冷冷采的花,
又泼了冷冷一身的水。
那下人趁机用棍子打了冷冷十几下冷冷都没还手。
她能忍到这个份上已是极限了。”
许安随闻言默默的放下了霜月。
“那她后来怎么又把人毒了?”
回春转出来道,
“还不是那老妇人嘴太毒。
比冷冷的毒还毒。
那老妇人联合全家婆子一起围攻冷冷。
说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她一坨屎都不如,竟异想天开要嫁给她的宝贝儿子。”
“一坨屎?”
许安随瞬间冷了脸。
好歹冷冷是素心师父的关门弟子,是自己最正牌的师姐,
这世上能骂冷冷的人不多,她一介门中妇有什么资格这样贬损自己的师姐。
“冷冷呢?”
许安随语气和缓起来。
回春指了指后堂,
“在她自己院子里呢,正生闷气,谁进去毒谁,反正我们是不敢进。”
许安随长叹了气,将霜月剑收回腰间,提步去了后堂。
后堂与前堂隔着一道大门。
隔着门缝许安随清晰可见里面飘着绿色烟雾。
那定是冷冷做的毒障,看来她把自己封锁在里面,
一时半会不想出来见人了。
“冷冷,我进去了,
我劝你最好别毒我,
因为我来是带你去报仇的。”
门吱呀一声响了。
烟雾瞬间散尽,院中景致瞬间可看。
“人呢?”
许安随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
鸡窝里都翻了,硬是没找到冷冷。
“你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我走了就没人带你去寻仇了,
你可想好,今日之辱到底要不要讨回说法了。”
院中有五口大缸,平日里都是冷冷用来炼毒的。
中间那一口突然冒了个泡,
许安随无奈摇头,
“都多大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
许安随一把将冷冷从缸里捞了出来。
冷冷全身湿透,头上还裹着黑布,满身杂七杂八的花香味混合在一起,呛得许安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你…你这是干什么呢?泡花瓣浴?”
许安随瞥了一眼缸里的水,五颜六色的,奇香无比。
“怎么?她们说你臭啦?”
冷冷倔强别过头去,不回答,想必就是了。
许安随又一把拉开了她头上包着黑布,
那黑布里也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一团黏糊糊的黑色浆稠样的东西,蹭到手上,手指都被染成黑色。
许安随心疼了。
她从未见过冷冷这般在意过他人的看法。
她竟会因为他人的看法而这样折腾自己,
又是熏香,又是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