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荣王安。”
听雨楼的当家月师阮余初一席月白色长衫,翩翩走了过来。
楚昱恒瞥了一眼,
微微颔首。
阮余初行至春宜身旁,
心疼般的看了看泪眼蹒跚的春宜,
后又拱手面向楚昱恒赔罪道,
“公主是个痴乐的雅人,好乐本无罪,怪就怪我未能及时规劝,
王爷若有气,只管惩罚于在下,
还望荣王切勿迁怒于公主,
公主已知悔改,
再不会只身来这种半步风尘之地,脏了公主身段,更污了荣王府清誉。”
楚昱恒笑中带有鄙视,
笑他阮余初不过尔尔,方外乐仙之名,徒有虚名。
\"先生何出此言?”楚昱恒半垂着眸不屑的看向阮余初。
“我还未曾开口,
阮先生又凭何以为我会责备公主?”
阮昱初明显不喜荣王这般高傲的姿态,却依旧谦卑回道,
“王爷身份尊贵,王府礼教森严,
王爷疼爱幺妹之心人尽皆知,
爱之深,则难免关心则乱。”
楚昱恒大笑,
“原来不谙世事的方外仙人也喜欢以己度人,凭己主观意念便定他人心境,
看来阮先生凡心不减,融天地精髓,尚欠火候啊。”
阮余初嘴角微微抖动,笑得越发的僵硬起来。
春宜生怯的拉了拉楚昱恒的衣角,
许安随见状,连忙将春宜拉到了自己身边。
“阮先生刚刚口口声声说这听雨楼是什么腌臜之地,
阮先生为何这般自轻自贱,如此贬损自己的谋生之道。
我皇室虽然礼教森严。
但春宜从小就被教育,人存一世,难免生不逢时,许多事无能为力改变。
可只要心存正道一心向阳,
即便深处黑暗亦可出淤泥而不染。
人本无贵贱,有贵贱的是人心而已,
乞丐尚有不为不良之食折腰的气度,
又何况阮先生这般乐艺冠绝天下的大雅之人呢。”
阮余初的脸色已僵硬到极点。
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兄长,兄长都是我的错,
你别为难阮先生了。”
春宜惯是个没脑子的,听不出二人对话中的博弈。
楚昱恒了解这个妹妹,
他摸了摸春宜的头宠溺道,
“兄长没有责备你的意思。
兄长只怪你万事没有防人之心容易吃亏而已。
喜欢听曲有何不可,
何必偷偷摸摸的,还弄了一身男儿装打扮。
我荣王府没有那么多束缚人的礼教,
宜儿大可报备一声,
带上王府护卫,
光明正大的落座雅间,品茶听曲。
下次若是想来,提前和你嫂嫂说一声。
春宜琴艺提高得这般快,想必少不了阮先生悉心指导的功劳。”
楚昱恒面向阮余初拱了拱手道,
“多谢阮先生不吝赐教,
我等就不打扰先生雅致了,
改日本王亦会亲临听雨楼,
本王亦是好乐之人,
届时再与先生好生探讨。”
说罢,
荣王府马车到,
楚昱恒将许安随和春宜先后扶上了马车,
阮余初眸色晦暗的望着马车离去,
终是一声冷笑,直至马车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才转身回了听雨楼。
马车内气压很高。
楚昱恒和许安随如审犯人一般眉目冷峻的看着春宜。
春宜不自在,
倒是觉得对面这夫妻二人说不上来哪里地方这样像。
“兄长,
我错了,兄长别气了,我我,我再不任性就是了。”
许安随忽然凑近了春宜,
春宜本能抬手挡在面前。
“你你你你干嘛。
兄长在这呢,还轮不到你教训我。”
许安随深深嗅了嗅,
眸子一亮,楚昱恒便猜得出七分八分。
“春宜,
我再说一遍,
小七是你的嫂嫂,你要尊敬她,不可没大没小。”
楚昱恒鲜少直呼春宜的大名。
许安随未进门之前,
就算春宜犯了再大的错,楚昱恒都未曾说过一句重话。
春宜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