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林书颜捧着杯子喝水，忍不住搭话。

“妹子，这是你丈夫啊？”

“嗯。”

开水有点烫，林书颜慢慢吹着，淡淡应了声。

原来还真是正经夫妻，女人又干巴巴说了句，“感，感情真好。”

“还行，”林书颜唇勾了起来，“他比较疼我。”

这是真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哪里是比较疼啊，那是放在手心当眼珠子宠了。

只能说，羡慕不来的。

贺章吃完，把桌上整理了一下，重新坐下来。

林书颜看他坐这么久，凑了过去，“贺章，你睡会儿吧，换我坐。”

男人把她拉到身边，“我不困。”

林书颜抬手，把杯子捧着，“那你喝点水。”

贺章接过，低头喝了两口，又端着喂她，瞧她喝够了才盖上盖子放到桌上。

对面大姐爬上铺睡觉了，小孩吃了东西也安静下来，眨巴着眼睛看林书颜，虎头虎脑说了一句，“姨姨，漂亮。”

林书颜‘噗嗤’笑了出来，“全世界最漂亮的是妈妈，知道不。”

她约莫听出来是怎么回事，这年代，太多女人把男人当成天了，一朝被辜负，就像天都塌了。

孩子听不明白，又抬头看了眼自己妈妈，早忘了刚刚妈妈骂他的事情，蹭进她怀里。

女人眼眶微红，心里的愧疚又攀升了一个档次。

我真该死啊。

……

林书颜一时不困，靠着贺章小声说话。

“贺章，奶奶什么脾气呀，会不会喜欢我呢？”

贺章抬手把人拉直坐正，“坐好说。”

外头人来人往，两人靠成这样，他一个男人没什么，可女人就免不了被人议论，影响不好。

林书颜可不要，她眉一皱，娇声道，“我冷嘛，靠着你才不冷。”

其实她一点都不冷，车厢里温度高，她又喝了热水，脸蛋都是红扑扑的，但就是想靠在贺章身上。

“你不让我靠着，我就不跟你说话了，”小姑娘气鼓鼓地威胁他。

贺章真是……无话可说，只能让她重新靠回来。

“奶奶你见到就知道了，脾气不坏，就是有点怪……”

想起那个天天装头疼脑热，要自己回来看她的奶奶，贺章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那她就住在爸爸的战友家吗？”

这个事情说来比较复杂，贺章长话短说，“他们一家原来在京城，跟我们都在军属区，不过我还小的时候就搬去南方了，后来叔伯不在了，就剩母女两人。”

“母女？”

“嗯，他们有个女儿，学过护理，奶奶说最近都是她在照顾。”

林书颜点头，“那还挺好的，老人家的身子是要仔细着，等我们到了再好好谢谢她们。”

林书颜知道，贺章是个家庭感情淡薄的人，结婚前，他几乎一年才回家一次，这次能亲自去接奶奶，看来老人家在他心里有一定的分量。

“嗯，”贺章应声，“不用操心，我会处理。”

林书颜努努嘴，某贺大团长懂什么人情世故呢。

火车哐哐开着。

这年头火车只有40-60的速度，看着窗外很舒服。

晚上照样是买了盒饭，对面的女人也买了一份，孩子吃完，她和她姐才就着窝窝头，分着吃。

外面天暗了下来，越往南边，雪景渐渐消失。

入目是萧条的冬景，老树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