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见她脸色发白,蹙了蹙眉,“你坐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然后给你打个绷带,别流太多血,我好歹也是个大夫。”
顾玲微微一笑,大夫?解剖型的,并不是用来治疗病人的。她也没心思再跟他扯淡,这副身子的功能都快被榨干了,差不多也到了油尽灯灭的地步,包扎还是不包扎,其实都没什么区别。
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热气,都在快速的流失,生命力也在一点点的流逝,她找到一个相对整洁的地方,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君玲是吧?是 W城的君家人吗?”卫珩再次开口。
顾玲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对啊,难道你和君家人也有关系?”
卫珩咧唇一笑,“可以这么说,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君睿,咱们是校友,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三哥,君睿?顾玲捋了捋自己的长发,低下了头,她当时走的时候,是警告了君睿一句,但是君家人会不会信,顾玲并不确定,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
顾玲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鞋系好,“你说的俊锐,是我弟弟。”卫珩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鞋系好。这也太讽刺了吧?当年君玲成为了卫衡的试验品,还为此丧命,可这个在她眼中的色狼,居然和君睿相识
。
卫珩靠近她,蹲下身子,直视着她的双眼,“跟着我,或许,我还能保住你的性命。”
顾玲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了,“你的能力很奇特,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怎么回事?”
“是时间。”一个声音响起。
掌控了这一丝时光之力,在这片天地中,他就是主宰。生死,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顾玲微微一愣,什么时候?怪不得这家伙这么嚣张,一点都不怕危险,原来是有作弊器!而且,她能从欧阳静那里拿到一枚玉牌,也是因为她的幸运,所以她的储物戒指,就像是一个作弊器一样。
她还觉得自己的大腿很大,可是现在一看,就像是一只小蚂蚁!太不公平了,顾玲心中充满了不甘,这些剧情,让她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对待,也不知道那个临远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但她马上就要走了,多想无益。就算卫珩能控制时光,可他体内的一切都在腐朽,就算是阎王来了,也救不回来。
顾玲闭上眼睛,摇摇头:“不,我什么都没做。”
卫珩脸色顿了顿,眉头一扬,“你怀疑我的医术?我既然答应了你,就必定会做到。”
“咯咯……”顾玲轻笑一声,“那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此?”
“夫人,有任何问题,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送你出去。”说着,他拉着她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要带着她离开。
毒蛇很快就到了,他的两只小眼微微的眯起,脸色阴沉如水,此时,他无比痛恨自己的眼力,眼睁睁的看着君玲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这让他如何能不愤怒?
。
门外全是毒蛇帮的人,蝮蛇刚开始还叼着一块泡泡糖,见两人靠近,立刻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对君玲挥了挥手,“玲,过来。”
君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毒蛇,她轻轻一咬舌头,又看了一眼,果然是毒蛇。
“蝮蛇……”顾玲叫了一句,那是一条毒蛇,一条毒蛇。
卫珩蹙眉,“不要多言,省点力气。”
蝰蛇脸色一沉,狠狠的瞪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一眼,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撒野!
“你是什么队伍的?在我毒蛇的地盘上,你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另外,你给我放开你那肮脏的双手,连我的人都想碰,找死!”
蝮蛇说完这句话,十几个男人立刻将枪指向了魏衡。
卫珩哈哈一笑,根本没搭理他们,直视着毒蛇的双眼,“毒蛇?好厉害的名字,但我就不给你了。她的名字是君玲,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是别人的。”
蝰蛇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蝰蛇抬起一只手,朝着那人的脸砸了过去,卫珩一只手搂着君玲的腰肢,一只手缓缓伸出,精准的抓住了那人的拳头,然后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蝰蛇脸色一僵,他知道自己的拳头有多大,以前在黑道上,他的拳头就是最好的,现在又有了新的能力,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可如今,却被人如此轻易地斩断,
而且,这人明明没有用力,但他就是拿不动。顾玲张开了双眼,虽然她的神智有些迷糊,但也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顾玲望向蝮蛇,“你打不过他,就不要和他比了。这几日来,承蒙您的款待,真是感激不尽。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请求。今后,还是多行善积德吧,总在山上称王称霸,也不是个办法。”
“军、玲!”蝮蛇怒道,对眼前的女子简直要气疯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让她得逞,而是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蝰蛇,我看你不顺眼。我和你谈条件,就是想让朱瑜安全的从这个地方出去,所以我才会假意跟你合作。顾玲说道:“高翔是我必死无疑,而且,我也快死了,我已经中了僵尸,没办法再坚持多久了。”
卫珩耸了耸肩,呼吸急促。
“你刚才为什么不跟我说?”卫珩脸色难看。
顾玲盯着他的侧面,再低头,就看到了他的脖子,那里是他的脖子,如果被她一口咬中,他就会死亡。顾玲深吸一口气,忽然,她用力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嘴里全是鲜血。
我们两清了。”
上一世,他杀死了君玲,而这一世,自己也被传染上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顾玲闭眼,卫珩一只手揉着自己脖颈处的伤口,用力一撕,手上全是血,“两清?”
他的眼睛一片赤红,漆黑的瞳孔在这一刻变得赤红一片,宛若来自地狱的恶魔,凄厉的惨叫在他的耳中回荡,他将君玲搂在怀中,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了迷茫,死死的盯着她。
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着他的身体,当黑色的雾气消散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蝰蛇气喘吁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直接跳进了那个破洞里,他就死定了。
“田宇,卫珩他......”
田宇捂住了屈凡的嘴巴,两人藏在一条深沟之中,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田宇才缓缓伸出脑袋,地上全是血迹,到处都是破碎的身体,哪里还有卫衡的身影?
顾玲退出了这个任务,返回自己原来的世界,但她并没有见到林远,仿佛他已经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蒸发掉了,根本找不到任何踪迹。然而,临渊设下的屏障依旧存在,她还是无法离开,只好在他的领域里,苦苦等候。临渊不在,刚好她也不想见他,顾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喝下一口,便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社会对她来说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地方,她的脸上满是绝望,每一天都会有更多的人被杀死,或者变成新的丧尸。于是,他们就开始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罪恶,抢劫、谋杀、强|奸之类的事情,几乎是天天都在上演。
弱者必须服从强者,一旦等级制度被破坏,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奴隶和奴隶了。这一世,君玲并没有重蹈前世的覆辙,即便是到了最后,她也是清白的,并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所占有。顾玲咧唇一笑,一口咬下去,她的心就平静了下来。
至于后面的人会不会暴怒,会不会大开杀戒,她都不会在意。
一大口水灌下去,他的体力终于恢复,长时间没有恢复,四肢也变得不那么灵活了,不过除了这些,并没有什么大碍,看来临渊是真的愿意让她为他效力。
她和衣而卧,倒在那张漂亮的软床上,眼皮一垂,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玲茫然的张开双眼,看到眼前的男子,却是一动未动,她打了个冷颤,脑子一下子就恢复了清明,她朝林远看去,他就这么静静的立在她的眼前,也不知他已经看了她多少时间。
整了整衣衫,顾玲走下床,不再理会他,只是怔怔地望着案几上的茶盏,问道:“何时才能让我继续执行下一项工作?”
临渊在她旁边站了很久,睡着后,她的表情很平静,但她的表情却没有放松,有一瞬间,他甚至有种伸手帮她抚平的冲动,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临渊的脸就沉了下来。他是魔,是魔族的至尊,自然不会在乎这些,不会跟人类世界的人一样,以正道自居,但他们都是一群伪君子!他们既然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何要把他们赶出虚海?真是岂有此理!
到时候,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临渊冷眼扫了她一眼,“先别着急,给你放两天假。”
“你觉得我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感谢你?”顾玲脸上露出一丝讥讽,若是有可能,她连正眼看都不愿意,那个夺舍了她老公的讨厌家伙!顾玲闭上眼睛,说到两个孩子,她的心中既柔软,也充满了嫉妒。当年,她离开的那么决绝……
所以,她才会让人照顾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她那个不负责的妈妈吗?
她被他禁锢在自己的天地之中,不知岁月,与外面的天地隔离,不知过了多久。她渴望见到他们,拥抱他们。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君玲,什么时候你把五号任务做完,我就带你去看这两个臭小子!”顾玲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好笑,这家伙竟然说自己是管轻寒,还说自己是野种?这两个小家伙,在某些方面,也算是他的亲生骨肉吧?不,他们没有,他不是管轻寒,也不是她的孩子!
有其父必有其子。
“人家都有自己的姓名和父母,可不是混|蛋,你说话注意点。你算什么东西?你根本就不是人类。”
临渊面色一沉,目光落在顾玲脸上,阴森森的说道:“君玲,你可真被他惯坏了。”说完,他一个闪身,一把抓住了顾玲的脖颈,她是如此的柔弱,他只需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要了她的命。
陆隐无语。临渊的双眸逐渐变得通红,一股杀气从他的眼底弥漫而出,他附在顾玲的耳朵旁,低声道:这一世,他将永远消失。现在,只剩下了我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