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潘雨薇站起身,原本黯淡的眼神一下子有了神采。
她的月事向来不准,故而这个月迟了几天也未在意。怪不得她这些天总是易怒易哭,或许正是因为有了身孕,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潘绍伦也很惊讶:“周大夫,你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潘雨薇成年后,他便为其请了不下十来位大夫,每个大夫都说潘雨薇不可能怀孕,要不是有这个原因,当初他也不会舍得将女儿嫁给无权无势的穷书生。
潘雨薇成婚四年果真一无所出,他都接受这个现实了,然而现在,女儿竟然怀孕了。
周大夫道:“断不会错。我敢拿我五十年的医术担保,提督夫人确实已有快两个月的身孕。”
“好好好!”潘绍伦听到周大夫的肯定,高兴之余想起周大夫刚才的话,又担忧道:“周大夫刚才所说希望不大是什么意思?用药需谨慎,是治疗手伤的药对胎儿有害吗?”
周大夫点头沉吟道。
“提督夫人的手被人割断筋脉已有三日之久,此时光靠药物外敷已经很难有效果,需要搭配内服药物活血化瘀,这内服之药,当中有两味药材是不建议孕妇使用的。”
“本官明白了。此事还请周大夫切莫声张,你先到外院休息片刻,本官稍后便来。”
“草民知晓,草民告退。”
周大夫走后,潘绍伦抚须叹道:“那姓林的所生之子果真不是凡物,你才收他为子三四个月,这便有孕了。要不是你的手受伤,这养子亲儿都有了,日子哪有过不好的。不过你现在既然能怀孕,也不必急于这一时,依为父之意,还是先行治伤,孩子之事你先不要告诉沈越,待你的手伤治疗过后,孩子还安稳,再说不迟。”
潘绍伦虽然也很想女儿生下孩子,可女儿还年轻,少了一只手多有不便。这孩子原本就是意外之喜,没了也不必多遗憾。
他是男人,自认为也是了解其他男人的。他担心沈越知道此事,会不顾女儿伤势,让女儿生下孩子,所以便与潘雨薇商量,有孕之事先不告诉沈越。
“不。爹,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将孩子生下来。”潘雨薇声音坚定:“我的身份长相都比林青霜,还有那个姓赵的,强出太多。可沈越一直对我不远不近,最近更加冷淡,不就是因为我不能生吗?如今我能生,他便再也挑不出我的毛病,我也不必感觉有愧于他。”
“爹,就在刚才我都以为我与沈越过不下去了,可是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或许这个孩子便可以改善我与沈越的关系。我是提督夫人,没了这只手,并不会动摇我的地位,可没有一个我自己的孩子,我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爹,求你了,不要让周大夫再治我的手了,我要保住这个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不能有孕的事简直成了她的心魔。如今上苍怜她,她好不容易让她有了身孕,她怎么可能犯险?别说只是一只手,就是双手被废,也不能与她腹中孩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