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连绮闭着眼睛,拍掉那在她脸上作乱的手,眉头蹙起,嘟囔,“唔……别弄。”
她把心里想着的事圆完,大脑开始罢工,昏昏沉沉地,浮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不知道飘向何方。
那被她拍掉的手,又重新挪回了她的脸上,这次更是过分,来掀她的眼皮。
她睁开酒色迷离的眼,正要骂,南宫慎那张冷峻异常的脸,放大在了眼前,饶是她现在脑子迟钝,也一瞬间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他又在干什么。
但脑子清醒得快,在酒精的麻痹下,迟钝得也很快,不一会儿,意识又重新昏沉,她要闭上眼睛,睫毛又被拨了拨。
“干嘛啊。”她抬手挡住脸,意识已快沉入睡梦中。
但南宫慎手欠得很,又将她的手拿开,就是不让她安稳睡觉。
她睁开眼,潋滟着水光,茫然地看着他。
男人的脸无疑是英俊至极的,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是显得五官深邃立体,像建模似的不真实。
沈连绮抬起手,捏上了对方的脸,见对方蹙眉,她哈哈笑出声,揪着男人的脸往下拉,近得鼻尖相碰。
男人眸光晦暗,映着她的脸,她如同受到蛊惑般,想要看清对方眼底自己的模样,微微抬起下巴凑上去,在唇瓣即将触碰到时,手指无力一松,整个人又软了下去,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马车里,一时只剩下了均匀的呼吸声。
南宫慎唇瓣抿住,半垂下的眼眸色不明,看着少女在他怀中睡去,连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起。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抬手抚平她眉宇间的忧愁,哑声道:“睡吧。”
京城又下起了雪,风雪扑朔朔地拍打在门板上,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是沈连绮第一次醉成这样不省人事,她茫然地睁开眼,看着昏暗的帐顶,大脑一片空白。
“吱呀”推门声响起, 她下意识偏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大脑仍然一片浆糊,脑中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直到南宫慎那张脸自屏风后出现,一边解着身上带雪的大氅,一边将视线投过来,“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连绮脑子一懵,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
她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却找不到她的鞋袜和衣裳,身上只穿着里衣,头发更是凌乱的散开了。
“慢一点。”南宫慎见她慌慌张张的,伸手将她扶住,压坐在床上,不知道从哪里抽了两只长袜出来,将少女的脚搭在腿上,便帮她穿袜。
沈连绮见他屈尊帮自己穿袜子,一颗心脏都要蹦出来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发现根本抽不回来,脚踝被紧紧握住,视线投去,南宫慎半垂着眼,冷脸依旧,表情与平日里批改文书奏折没有任何区别。
沈连绮身体僵硬,声音颤着,“我,我自己来就行。”
她抬手想要去抢另一只袜子,但南宫慎手一抬,避开了她,冷眸扫过来,眸底却含着笑意,“你昨夜醉得厉害,厨房备了醒酒汤,一会儿喝了再歇息歇息。”
沈连绮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垂下眼不敢看他,莹白的脚趾缩了缩,觉得十分羞耻。
昨夜的记忆已慢慢想起来,虽然记忆里没有什么过火的地方,她喝多了也向来很是规矩的睡大觉,但也说不好干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忍不住掀眼向他看去,“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嗯?”南宫慎唇角微勾,向她看来,“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