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年纪小,赏梅宴时,便不加掩饰的露出了对百里绮的兴趣,她只要稍微撩拨撩拨,十六七岁的少年,哪里受得住。
公仪熙和西司烛只当做没有看到这一幕,整理整理衣襟,便也下了马车。
南宫慎落后一步,在前面两人下马车后,便立刻回身将少女挡了回去,冷眉沉着,压着声音道,“你在做什么!”
“不知道北牧一根筋吗?你与他这样亲密,若被他误会了怎么办。”
百里绮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不过是给他说了游戏规则。”
“说游戏规则需要靠这么近吗!”
“慎世子,该下马车了。”公仪熙掀开一角车帘,探进头来,“可别背着我们偷偷讨好公主哦。”
南宫慎冷哼一声,放开了少女,理了理她的衣裳,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下意识地,便又开始叮嘱:“一会儿我在男眷处,你若有事,随时可以派人来找我。”
说完,他才又想到,她现在是公主,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靠他的小侍女,如何还会需要他的帮助。
他心中苦笑,但还是道:“若有你不方便之事,便告诉我,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他在告诉她,他可以做她的刽子手。
百里绮微微一愣,随后面色又恢复如初,但脸上挂了一路虚假的笑,真了几分。
“下马车吧。”
高相府外马车无数,立着的人也无数。
年逾五十的高相,带着一家老小,在门口迎接,分明是小女儿的及笄宴,搞得却像是公主的及笄宴一样,既可以说是给足了刚回宫的公主面子,但也将公主高高架起。
稍微一传,便会成了公主跋扈。
马车帘一掀起,百里绮才探出去个头,便呼声一阵。
“参见公主殿下!”
随后便是一声声附和而来,“参见公主殿下。”
百里绮的公主名号还没有定下来,故众人只能称公主殿下。
她收起了马车上懒散的模样,脊背挺直地站在马车外的车轼上,俯看众人,嗓音清亮:“平身。”
府前众人齐齐抬头,向着天子六驾看去,随后皆愣在了原地。
春日的光打在一身华贵绿裙的公主身上,珠玉闪烁,贵气逼人。
公主肤白若雪,唇艳如血,眉眼间却如云似雾,缱绻惑人,只一眼,便让众人吸了口气。
人群中忽然有人颤声道:“仲小姐!”
百里绮顺着声音看去,见一中年儒雅男人,神情恍惚地看着她,便笑了笑,问:“你认识我母后?”
那人却未答,只哈哈笑了起来,一连说了三个字,“像,像,像!”
人群中略微有些年纪的男人和女人们,皆是一脸恍惚。
百里绮忽然觉得,她此行没有白来,至少,要让京城里的所有人,都重新想起她的母亲,想起仲家,想起帝后战死沙场,整个晟国,只留她一个血脉。
她下马车时,那人已消失不见。
高相带着一美妇和少女上前,便要又行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