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多半个时辰,渡橹折返回来,大家登上,橹夫一声吆喝,长篙轻点,尾后巨橹摇动,在浪花飞溅的震耳欲聋声中,几个橹夫竟是来了兴致,粗犷的号子激昂高亢地响了起来:
【嘿嘿吆,一条飞龙出昆仑,摇头摆尾十八弯,黄河号子震天响,惊涛骇浪把舟行…吼……】
渡橹缓缓驶向南岸。
渡过黄河,便是进入了青州,站在岸边,向东望去,已能看见泰山巍峨雄壮的轮廓,应龙知道不能再与同行,就此止步,分手之际,再次叮嘱猎父等人,待机而动,切不可冒险。
猎父等人连连点头,拱手而别,看着渐远,那娉婷忽然停住身,回首望了应龙一眼,这才走了。
傍晚,离泰山几十里,商河邑城,应龙安顿好金虹,养精蓄锐……他虽然没有来过泰山,远远望着,也知道有多大,找一个人那简直是大海捞针……
与此同时,泰山脚下,驿舍。
月满枝梢,洒照窗棂,如银光流泻,娉婷倚窗而坐,双手托着腮,望着望着慢慢出了神……
屋门一响犹不觉,猎父走到她的身后,微笑问道:“婷儿,你想什么呢?”
娉婷身躯一颤,回头嗔道:“您怎么不敲门呀……吓我一跳……”
“呵呵,”猎父笑道,“自从和那位天师分手,你就总是有点心思不属的,魂丢哪了?”
“您别胡说!”娉婷恼道,脸颊却是莫名得一红……
“喜欢人有什么好害臊的……”猎父似笑非笑。
“不理您了……”娉婷气得扭回头,脸更加的红了……
“唉,”猎父敛笑,叹了口气,在对面坐下,语重心长道,“可他是一位天师啊,嗯,也许还不止,”说着,顿了顿,“你俩怕是不合适啊……”
娉婷垂首不语,半晌,“我知道,但他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子……”细如蚊呐。
“可惜这世上的爱情大多数都是不能相爱的……”语气迥异,娉婷一怔,不由抬头,猎父望着她,慢慢地,猎父的面容变了,身上的衣服也变了,大大眼睛,皮肤略黑,两颊各有个深深的小酒窝……瞳孔里,一张无比惊恐的脸,自己渐渐地靠近,幽幽地说:“我帮你吧……”
娉婷猝然尖叫了一声……
不一会儿,门外,“娉婷你怎么了?”猎父的声音。
“我没事……”
“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翌日清晨,应龙嘱咐金虹不要乱走,等着他。
“嗯,”金虹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兄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