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以前不信星座。
觉得用出生日期来划分性格,简直扯蛋。
他从前觉得,人的性格主要还是取决于原生家庭,取决于一个人经历了什么,学习了什么,感悟了什么,一个人的暴躁总会因为一个震慑他心灵的事情而逐渐平缓,一个人的薄情也总会被另一团贸然闯入的暖阳烘烤成一片炽热。
可是。
在彻底悠闲下来,彻底“无所事事”之后。
穆哲忽然觉得,可能星座的有些说法,其实是有一定正确性的。
就比如,离开了时时刻刻奴役规劝他的社会之后,在不缺钱不缺爱有大把用来放纵的时间下,他穆哲,真的就像以前短视频里刷到的那样,是个彻彻底底的风向,有点子疯病。
偏偏,宋唯非常乐意陪着他疯。
他们在漫天飘舞的雪花里,扛着两把工兵铲去海边挖贝壳,没挖到想象中那种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的,挖了半桶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长得像蛤蜊的贝类回去,兴高采烈的煮了一大锅,配了个加满了蒜的蘸料。打开吸溜了一口,好嘛,没吐沙,肉也是苦的。
雪停了,入目所及白茫茫一片,宋唯嘟囔了一句眼睛疼,穆哲就兴冲冲的给他种花。寒冬时节,花海里的花都被冻的停止生长,积蓄能量等待春季的萌芽。穆哲却在小木屋周围撒了一圈花种,用信息素催化生根发芽,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生出花骨朵,于苍茫冬日炸出一朵朵色彩艳丽的欢喜。
宋唯飞到高处,把白茫茫雪景中绚烂的花园照下来,于度蜜月的第三天在上发表了第一条秀恩爱的说说。
雄主送了一片春天给我,在寒风刺骨的冬日。
“现在说话这么文艺呢你?”穆哲给他点了个赞,又把照片下载放进小葫芦专用文件夹,“我教得好啊。”
“雄主。”宋唯拿着铲子在锅里搅,“你上次说想要一面旗帜,是红底配星星?什么样的星星?”
“五角星……哎,我浑说的,那旗帜不能随便悬挂。”穆哲把切好的蔬菜往锅里倒,“要吸取教训啊,你看池安,日记都被我看了。”
宋唯偏头过来看他,“雄主也可以写日记,把怀念的都写下来,我不会让其他虫看见。”
那倒不必。
穆哲笑笑,“铲子抡快点儿,肉糊底了可难吃。”
其实这两天试过了,发现长久不写,都生疏了,提笔忘字不说,横不平竖不直的,可难看。
炖肉,配两盘清炒蔬菜,一锅鱼汤,还有一碟子果切。
在一楼客厅,窗户全大开着,燃着暖炉,还点了两盆炭火,清冽的风配着烟火气,烘的骨头都是酥的,穆哲裹着长绒的毯子歪在沙发上,手里捧着汤碗,看宋唯狼吞虎咽。
“慢着点吃,又不和你抢,你稍微吃点蔬菜。”
宋唯把炖肉里面带点儿筋的瘦肉挑出来喂他,“让家里寄点儿辣椒过来,下雪天吃了能发热,要不你总是喊冷。”
穆哲就着他的筷子把那一大块儿肉吃了,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儿也没能顺利咽进去,只好含含糊糊的回他,“穆瑾昨天还在问,说他和白显要去星际开发新的航线,问穆朝是他们带着去星际,还是放格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