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动了真怒,宫人们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淑妃忙拉着江在凌退到一边,静静旁观。
眼中闪烁着得意和期待。
定是苏隐月上次殴打林美人没得到教训,养肥了她的胆子。
她陪伴皇上二十多年,更是高位嫔妃,和皇上的情分自然比进宫没几年的林美人深厚许多。
敢打她的脸,那就拿命来偿。
淑妃眼中带笑,暗暗期待苏隐月反抗,被当场打死。
“父皇,你真这么狠心?”
江在御缓缓站起,一边留意缓缓逼近的宫人,一边护着苏隐月步步后退。
念及他刚吐过血,宫人不敢粗暴对待,可苏隐月在他身后,又无法绕过他。
场面一时僵持起来。
祝御史见状,开口求情。
“皇上,那封十年前的密信,御王妃能拿到想来无比艰难,淑妃娘娘却当场撕毁,实属不该。”
“御王妃怒急攻心,也在情理之中——”
明德帝脸色青黑,“谁敢求情,同罪论处!”
嘴巴刚张到一半的沈拓闻言,马上闭嘴,降低存在感。
“御王妃言行无状,做了那么多错事,皇上一直不予计较,已是大度。”
怀恩站在宫人身前,苦着脸劝说,“御王,你快让开,别一错再错啊。”
寥寥数语的功夫,江在御两人退到一人合包的柱子前。
将苏隐月塞进柱子和墙壁之间的夹缝,才终于放心。
他将她挡得严严实实,面上依旧虚弱。
“父皇,王妃温柔纯善,她一切惊人之举,皆是儿臣在背后指使。”
“若定要一条人命才能平息淑妃娘娘怒火,父皇,你便取走儿臣的性命吧!”
淑妃眉心一跳,那敢承担逼死皇子的罪名?
红着美目就要分辩,明德帝肃然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老五,你不用替她狡辩。”
“你在朕身边长大,你的禀性如何,朕再清楚不过。”
江在御摇头,呼吸略显急促,身体好似强弩之末。
“没有儿臣默许,王妃如何能调动近卫?”
“儿臣记得父皇你从小教育儿臣,先立业再成家,儿臣一朝得了怪病,应琼和永宁侯就积极安排儿臣的婚事。”
“不仅如此,他俩还要求儿臣在王府养病,不得上朝参政。儿臣早对他们心存怨恨。儿臣不愿失了皇室体面,才利用王妃报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艰难喘气。
“朕不信你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
明德帝抬手准备虚点苏隐月,哪知江在御挡得太严实,连片衣角都没露出。
心头一梗,将手背在身后。
继续道:“定是苏隐月在背后撺掇,是她带坏了你!”
“老五,你从小就懂事,如今要为了一个女人,忤逆朕吗?”
这句话,他语气极重,显然耐性快要告罄。
殿内气氛更加压抑。
“皇上金口玉言,不可收回。”
淑妃火上浇油,“御王,你快些让开吧,不要再固执下去,惹你父皇生气了。”
“咔!”
一道像似机械被掰动的清脆声响起。
这声音很轻,掩在淑妃说话音量之下,在场无人听见。
除了距离最近的江在御。
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陌生的声音,他从未听过。
身体两侧一面是墙,一面是柱子。
苏隐月悄悄掀开江在御衣袖,将打开保险栓的枪口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