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之说放她出来玩时,她还觉得诧异。
她抬起手,把腕间的红绳放在祁昀之眼前晃了晃,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祁昀之莫不是忘了对自己下了禁令的事。
祁昀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放在唇边亲了亲,动作虔诚贪恋。
在魏听妤惊恐的眼神中,祁昀之勾出一个又贱又魅惑的笑容:“没事的阿妤,你还可以像往常一样出去玩,只不过……”
魏听妤艰难的消化着,一向冷漠淡然的祁昀之竟然露出如此……令鬼难以形容的笑容来。
祁昀之的尾音意味深长,魏听妤立马警惕,“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不过——”祁昀之不紧不慢的拖长声调,“我想要你何时回来,你便会何时回来。”
意料之中的回答。
魏听妤沉默良久,郁闷的吐出几个字:“你比鬼更阴险狡诈。”
祁昀之不置可否。
魏听妤飘出去玩之后,福公公得到旨意,躬身进来伺候。
祁昀之唤他的时候,他不经意抬头一瞟,少见陛下满面春风,一副心情极佳的模样。
“自从娘娘离开后,陛下许久没有如此笑过了。”
话一出口,福公公顿时如坠冰窟,他脸色煞白的跪地,重重的磕着头。
“陛下恕罪,老奴失言,罪该万死,陛下恕罪……”
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心病,谁都不能提。
他一时糊涂,心急口快,就说了出来。
直直跪在地上一个时辰,祁昀之才放下手中御笔,略带疲倦的掐着眉心。
福公公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额头上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辛辣刺激极了。
陛下没有出声,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祁昀之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倦意不见,眼底一片清明。
他慵懒的向后靠着,目光缓缓打量着这个伺候自己近十年的老太监。
“张福,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帝王的声音如常,听不到喜怒。
终于听到陛下的声音,张福强撑着直起身,抖声回道:“回陛下,老奴伺候陛下已经十年三月有余。”
祁昀之微微颔首,眼眸望着前方,像是在怀念什么。
“十年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约莫过了一刻钟,祁昀之才道:“跟在朕身边久了,规矩也忘了?”
不待张福辩解,祁昀之轻描淡写道:“来人,将张福拖下去,杖毙罢。”
张福立刻瘫软在地,面色形如死灰。
“老奴,谢……谢陛下……”
仅仅不到半个时辰,陛下身边得力的太监——张福,朝臣后妃巴结讨好的福公公,因一句失言惹怒陛下,杖毙惨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盛朝京城。
朝臣皆是大惊。
……
出门拐了几个弯,魏听妤一边小声骂着祁昀之,一边恶狠狠的翻着白眼。
怎么会有人像祁昀之一样恶劣,只会捉弄她,拿她寻开心。
她习惯飘着不看路,直行行的撞到一堵墙壁,“砰!”额头发生一声闷响。
紧接着,她听到了不远处停顿的脚步声。
有一道视线打在她的后背上,好面子的魏听妤立马直起身,假装自己无意经过此地。
然后,她又假装无意回头,正好看到容少卿。
他如往常一样,唇边挂着淡淡的笑,目光柔和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此人看着好亲近,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
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容少卿生性淡漠疏离,极少有人能靠近他的内心。
魏听妤回头时,他平静温柔的脸上多了一丝疑惑。
他刚要开口问魏听妤为何在此,不过顾及上次她生气的事,只得作罢。
魏听妤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人一鬼只好干瞪着眼。
最后,还是容少卿率先打破沉默。
“魏姑娘,可否移步……”
容少卿话还没说完,魏听妤早就等的心痒难耐,忙不迭地开口,“好呀好呀。”
她毛毛躁躁的飘到容少卿身旁,容少卿暗地失笑。
一人一鬼来到一僻静的凉亭里,小坐一会。
一坐下,魏听妤就连忙开口:“对了,容公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容少卿点头:“魏姑娘,直问便好。”
魏听妤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我们之前认识吗?”
她对容少卿的喜欢太不寻常了。
闻言,容少卿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湖水的潮湿苦涩气息拥进他的鼻腔,勾起了埋藏心底的远久回忆。
容少卿轻声开口,“在下之前与魏姑娘有过几面之缘。”
仅此而已。
魏听妤拧起眉头,只见过几次吗。
几面之缘,那应当是不熟了。
魏听妤疑惑的用指甲挠着亭柱,一脸无奈:“不知为何,我对容公子很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