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安排老妇人坐好,站着对来寿宴的众人朗声说道:“今日多谢各位来参加母亲的寿宴,能来就是心意已至,刚才我也看了各位的寿礼,皆是名贵之物。但,身为太府寺卿,今日又来了许多御史台的同僚,自知这些礼不能收。”
众人哗然。
赵隶又走到放寿礼的桌子前,举起一个三彩罐,转身向众人说道:“这些礼我只收这个,清泉羹。刚才父亲同我讲了这清泉羹的来历,有“水清无底,萧然静心”之意,正合我赵清池之名。其他的礼,散席后各自领回即可。”
赵寺卿说完这些,就招呼人上菜开席了。还询问身边的人这清泉羹是何人送的。
就这样,凡是知道清泉羹的人都看向伽利,这个年轻的外邦人竟然以这样的礼,得到了赵寺卿的青睐。
伽利突然从小透明变成了焦点,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直直看着赵隶拿着罐子走过来,向他询问清泉羹如何烹调。
“就,就煮。”
赵隶命人将罐子置于火上,将水煮沸,然后夹了个石子放嘴里尝起来,旁边人都眼巴巴看着,就想知道这苔藓石头到底啥个滋味儿!
“嗯~似鱼之鲜美。”赵隶尝了味儿,吐出石子,又一个接一个吃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宴席也回归了正常,祝寿的祝寿,吃菜的吃菜,喝酒的喝酒。
西市署这两桌也互相敬酒。史良就坐伽利旁边,举起酒杯说道:“祝,呃,这个林家娘子的奇谋出了奇效~你小子,运气不错!有林家娘子帮你,这仕途前景光明~”
伽利也举起酒杯,与史良对饮起来。之前嘲笑他的王辰和杜录事之辈,也觍着脸过来敬酒,让伽利哭笑不得。他不明白,赵隶只收了他一人的礼,又不代表什么,为什么这些人就变了态度。
可在觥筹交错中,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哼~这叫伽利的来路不明,怎么就能进了西市署?现在太府寺和西市署进人这么随便了么?”
这声音不大不小,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到了。伽利和史良循声看去,可不就是林宛月的伯父林骑翊么。。。
林骑翊此时隔着一张桌,也望着伽利。他端着一杯酒,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好事者一听这话,也都看了过来,要凑凑这热闹。
“林骑羲的女儿林宛月都知道吧?那瓜娃放着我给她挑的良婿不要,偏要和一外邦人成亲。结果现在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外邦人成了西市署的典事。”
林骑翊环视了一圈周围人,又抬高音量说了句:“诶?不知这位外邦郎是床上功夫好啊还是嘴甜啊,把林宛月哄得给你买了个官职,哼~还买的是典事,没钱还敢玩这个。。。”
林骑翊这番话无疑扔下了一个大瓜,在众人间留下了伽利软饭硬吃,林宛月放纵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