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秀发话了,赵安博和老康也就没了话,两人互瞪一眼,算是暂时和平相处了。
林宛月看崔秀不适合再奔波,想把大夫请到家里来,可现在成唐哪个大夫还能闲着单独给一般人家看病,后来还是和伽利一起扶着她去了坊上大夫坐诊的地方。
一趟把脉下来,大夫开了药,细细嘱咐了回家如何煎服,如何照顾。
一直忙到了前半夜才算安排妥当了。赵安博和崔秀住在以前总管的屋子里,比较大也舒服,适合休养。
不过第二日,赵木匠也病了。。。老康要给崔秀送饭,见总管屋子里一直没动静,担着被骂的风险推开门进去察看。
结果发现赵安博在床上浑身酸疼,难受得哼哼唧唧,旁边的崔秀也没好到哪去,床前是一摊呕吐的污物。。。
老康把这事和林宛月、伽利一说,大家心下都意识到赵安博和崔秀必定是染了疫病,赵安博被崔秀传染了。这时候他们必须得到治疗,而其他人也都处于危险中。
林宛月哪经历过这事,一下就懵了,她有点后悔当时让老康回卧马村,又同意老康带回赵安博他们。但是眼下这种情形,赵安博和崔秀要是还留在那半塌破屋里,还拒绝看大夫的话,只有最坏的情况等着他们。
她看着眼前的几人,伽利、力儿、李伯和拉玛、恩珠,都是几个健康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影响,要是这些人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她肯定过意不去。。。
看之前冷静果断的林宛月也蹙起眉头,李伯说话了:“倒是不必风声鹤唳。以前我随将军出征时,也遇过军中疫病横行。当时除了给染病的将士看病服药,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将染病的将士聚拢起来,由专门的人给他们送食送药。这人也避免接触病者,送完后必定净手更衣。慢慢地,疫病也就断绝了。”
李伯意思就是把染病的人隔在屋内,这,这不就是将人活活困住么。。。那和拂檩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伽利脸色变得惨白,身上也微微有些发抖,不过大家都还没有注意到。
“那我去给他们送食送药。”老康说道,李伯说的这个法子里,这个送东西的人是最危险的。他将赵安博和崔秀带回林府,理应做这个工作。
李伯倒是不同意:“别急,这事倒没有什么难的,可以交与老朽来做。我年纪大了,要真染上病也无妨,也是命数该如此。”
两人争着去,只能等林宛月来做决断。林宛月看看老康,又看看李伯,她都不想让两人冒险。
看林宛月着实为难,伽利开口了:“我去吧,我年轻力壮病了也好得快,而且白天我都会接触染病的人,再多接触两个也无妨。”
看林宛月一脸担忧,他又说了句:“别担心,衙署每日给我们喝汤药预防着。”
伽利是经历过大疫的人,他没想到还会安排专人送食水汤药,这就意味着被隔开的人没有被放弃,还有人在等着他们好起来!
伽利在陷入恐惧的边缘被拉了回来,他手上还是止不住微微发抖,但是心里已经平静下来,他不会再入炼狱了,也不会再让别人经历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