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的面上已经看不出一丝昨天夜里的那种压抑而又难过,与平时一般无二,笑容之中都有那么点散漫和随意。
皇帝陛下抬起眼来,深深的看了盛芸芊一眼,说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
“生辰?”
盛芸芊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但瞬间就明白皇帝陛下刚刚在看着画像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了。
她虽然贵为长公主,但是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过过生辰,因为她的生辰,就是母妃的忌日。
盛芸芊犹豫了一番,突然问道:“父皇,莫非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宫里这么多年,但凡是盛芸芊从旁人口中听到有关于她母妃的事,多半都是说宸贵妃如何的美丽无边,如何的倾国倾城,但是除了那令人至今难忘的美貌之外,盛芸芊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母
妃的任何事了。
就仿佛是,那个曾经生活在宫里、让后宫三千粉黛无颜色的人,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美丽的人偶一般。
皇帝陛下没想到盛芸芊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来,过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才对上盛芸芊的眼神,“沁元怎么突然这么问?”
“儿臣就是想知道。”
盛芸芊说道:“从小到大,每次听人提起母妃,都只是夸赞母妃的容貌,儿臣不解,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到了旁人眼里,怎么就只剩下一副皮囊了呢?”
其实盛芸芊一直都觉得,皇帝陛下并非是一个会为了美色而失去理智的人
一个女人,再如何倾国倾城,又怎么比得上江山之重?
皇帝陛下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脸上都挂着无奈的笑容。
“你母妃曾经对朕说过一句话。”皇帝陛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说道。
“什么?”盛芸芊愣了一下。
皇帝陛下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母妃说……农民在挨饿,裁缝在受冻,鞋匠露出了脚趾,遥见一骑红尘妃子笑,岭南的果农可能一生都未曾尝过荔枝是什么滋味,什么都生产的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生产的人
什么都有。”
话音一落,盛芸芊顿时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陛下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说道:“你母妃已经薨逝近二十年了,朕至今也没想明白,她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至今还能记得宸贵妃那苍白的笑容。
她既柔弱又无力,最初的时候,她还一遍遍的说着这些让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但后来她便不说了,只是皇帝陛下时常能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窗边,用空茫茫的眼神看着外面。
那是一种透入了骨子里的孤独,这个世间没人能懂她,哪怕是她的枕边人。
因此在说起这些话来的时候,皇帝陛下回想了许久,仍觉得有些拗口。
若非说出这种话来的,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皇帝陛下恐怕直接便将人斩了。
盛芸芊大概也能听明白什么意思,但她只是笑了笑。
“母妃是个很单纯的人。”
皇帝陛下却一眼就看出了盛芸芊笑容中的含义,“朕想了二十年,都未曾想明白这些……你觉得你母妃说的是错的?”
盛芸芊摇了摇头,说道:“错的不是我母妃说的这些话,而是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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