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你说这话不是捅你祖母心窝么?”宋老太满眼悲痛,“祖母是让你莫要频繁回,而不是让你不回。”
宋暖意委屈巴巴的瘪嘴,“您还说了要以婆家为重,婆母不同意我回,我便不能回的。”
宋老太被噎住,宋夫人嘴角上翘,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闺女可以啊,学会顶嘴了。
本就该这样,遇到不公便反击回去,而不是任人欺负,只会躲到一旁落泪而不敢吭声。
“娘,您也知那顾家如何对意儿的,她再恭顺懦弱下去,被那外室骑在头上,将再无出头之日。”
宋老太板着脸怒斥,“你胡说什么!顾家乃是名门贵族,最注重规矩和体面,断不会让外室上位。意儿心里本就苦,你还编排她婆家的不是,你让她如何自处?”
宋夫人很是无语,“娘,您还不知道么?顾家已遣官媒去贺家,要三书六礼娶那外室过门,抬做平妻。”
宋老太身形一晃,“此事当真?”
宋暖意道,“是真的祖母,孙女正是因此事回来。”
宋老太怔愣了好一会儿,心里难受至极,“意儿你、你待如何?”
宋暖意眼神坚定,一字一顿,“孙女要与顾青和离!”
宋老太脑袋“嗡”的昏眩,脚下踉跄,越发站不稳,两个老嬷嬷忙上前扶着她。
“万万不可意气用事啊,意儿。”她面如死灰,比当事人还要丧,“女子和离,如被人弃之敝履,受尽世人取笑。即便二婚,也只能找鳏夫穷汉,一辈子受苦……”
宋夫人忍无可忍打断她,“娘,难道意儿在顾家受的苦还不多吗?丈夫不爱,婆母不疼,外室踩在她头上,还被顾家当做货物一样,送给国师!”
她落下泪来,“您看看,有哪家闺女如咱意儿这般命苦的?”
“命苦不苦还不是她自己选的,我逼她嫁了吗?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啊!”
宋老太两眼含泪,嘴唇哆嗦,“她被人轻贱,难道她不该反思下自己?”
宋夫人又气又心痛,“是,意儿是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听您的话,以致懦弱胆怯,忍气吞声,被婆家踩在泥土里,被全国都的人笑话!”
“冯氏!”宋老太气得浑身发抖,“意儿的处境这般不好,你不宽慰她,还落井下石!她眼下要做的是想法子挽回丈夫和婆母的心,怀个孩子,把庶子养在膝下,而不是和离逃避!”
说着她又对宋暖意说,“意儿,你莫要学你娘那般善妒清高,世上男子哪个不三妻四妾?顾世子家世袭罔替,更要开枝散叶,不可能只娶你一人,你放宽心接受,心里会好受许……”
宋暖意神色平静,“祖母,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定会与顾青和离,这也是国师的意思。”
宋老太瞪圆了眼珠子,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国师权倾朝野,天下无人不知,她虽然是个深闺妇人,却也闻之色变。
他的权力与震慑力,绝不是顾青能比的。
老太太脑子一片混乱,心里有各种猜想,却又不敢相信,“国师大人他这是何意啊?”
宋暖意莞尔,这老太太是欺软怕硬的主儿,把魏临渊祭出来,果然把她镇住了。
“意儿也不知,但他的话,意儿不敢不听呀。”
宋老太执意要一个答案,“他让你和离,是想要对你负责?”
“或许吧。但意儿至少得恢复自由之身,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