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博睿面色一变。
他一介商贾,最多能与户部三品以下的官员接触,闺女才刚说了织金锦的危机,宫里便来了人,他很难不多想、不心慌!
宋暖意倒是淡定。
看来,她在宫里待了一宿,和皇帝、王贵妃把酒言欢的事还没传到老爹的耳朵里。
她施施然起身,走到门口,问下人,“来人还说什么了?”
下人躬身回,“来者是个小太监,只说贵妃娘娘要见您。”
宋暖意心头更轻松了几分。
万贵妃不愧是痴迷于音乐的人,这雨才刚停便让人找她了。
“你去跟来人说,我换身衣裳。”
把下人打发走,宋暖意转回来,宋博睿担忧,“意儿,万贵妃为何找你?”
宋暖意一句话带过,“找我弹琴呢。上回我在长公主那儿弹过一次,她便念念不忘。”
“爹,兄长,织金锦这件事,三皇子答应帮咱们解决,但咱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自己也得有法子。”
宋宴礼惊讶,“暖暖,你何时与三皇子搭上线了?”
“三皇子有肺痨,我给他治病。”
宋宴礼惊愕,“这般严重的病,皇室不是都瞒得紧的吗?你怎会知道?”
“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宋暖意想起慕容琛那暧昧的眼神,有些不自在,“我答应保密并且治好他的病,他才帮忙的。”
宋博睿和宋宴礼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她竟和魏临渊、万贵妃、三皇子都这般熟悉,而且懂得与对方等价交换,不欠人情,也省心。
得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伤,她才成长到这一步啊?
宋暖意没留意他俩心疼的神情,“爹,哥,咱们这样,先研发另外出彩的布料取代织金锦,再把织金锦从市场上撤回、销毁,让它销声匿迹。”
宋宴礼道,“暖暖,布匹的面料不难制作,难的是独特的色彩、图案、样式。”
绫罗绸缎帛锦绢都是名贵的丝织面料,许多商家都会制作。
但要做出特色,得夜以继日的钻研。这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甚至得经过数代人的努力,才有起色。
古人把技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想学习交流偷师,那是不可能的,得自己慢慢摸索。
宋暖意想了想,“我孩童时在哪本古籍看到过‘香云纱、浮光锦’这两种料子,晕染的法子我也记得个大概,我先写下来,你们让底下的工匠先琢磨。”
其实是她从后世的电视上腊的非遗传承节目看的。
宋博睿眼眸精光一闪,“暖暖,你当真会?”
“我不会,但记得步骤,反复实验兴许能成。”宋暖意说,“来人,给我笔墨纸砚。”
一刻时后,宋暖意留下几张纸离开。
宋宴礼瞟了一眼,她那满狗爬似的字迹,让人一言难尽。
“妹妹才华横溢,就是这字有些差强人意。”
宋博睿正拿着纸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越看越欣喜,如获至宝,闻言呛他:“你懂什么,这叫草书,没点学识的人都写不来。”
他越看越心花怒放,“倘若这些方子管用,咱宋家不但有救,生意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宋宴礼伸长了脖子,“爹,让我看看。”
“你浑身动弹不得,看来作甚,没得弄坏纸。”宋博睿把纸折好,小心地揣怀里,看向儿子皱起了眉头,“你说你被个女人打成这样,是不是太废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