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想就这么过着，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却万万没想到，所有人都将皇后娘娘的死怪罪到我头上，说是我将她克死了。这一次，皇上看我的眼神，可以说是恨不得喝我的血，吃我的肉了。

阿昭，我那时年仅五岁，从没见过生母，就算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却连看他一眼都是奢望。而等到有一天他的眼里只有我的时候，却是满腔的恨意，他的眸子里只有杀气腾腾。”

听到这里，顾雪凝被他紧握着的手微微颤抖。她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随即反手将他的大手紧紧裹住，内心却是风起云涌。

她纵使万般艰难，身边的亲人却从未这样对待过她。

那些难捱的日子，她简直难以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怪，难怪现在的他对谁都热络不起来，难怪他害怕自己知道这些不堪的过往。

谁能想到，顾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冥罗殿主、天璃国能力卓绝，深受皇帝宠信，兼任羽林军首领的越王，竟然有这样一段屈辱又悲伤的过去？

想到这，她清凌凌的目光透过桌上的烛火，缓缓移至他俊朗的面容上，一眉一眼，就连唇瓣，仿佛都是经过老天精雕细琢之后生成的。

他到底，是怎么度过那些日子的？

思绪纷飞间

，萧彦辰再次开了口：“与其说我命大，不若说我上天还给我留了一线生机，至少让我遇见了皇后娘娘和皇姐这样的活菩萨。在皇上的圣旨下来之前，阿姐派人连夜将我送了出去。

我虽年幼，却因为从小非一般的经历，比一般人警觉不少。逃亡的路上，我明显感觉到，除了皇上的人，还有另一批人也在追杀我。

“当时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以后再盘算。阿姐给我安排的嬷嬷和小廝皆因护我而身亡。正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我再一个破庙中碰到了宿醉醒来的老王爷。

王爷当时刚痛失爱子，又与我一见如故，他直觉这是老天爷怜惜他丧子，于是跟我好说歹说，想让我跟他走，做他的世子。

那是第一次，除了皇后娘娘和阿姐之外，我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到现在我都还清晰的记得，王爷当时说的一句话。他说，我是上天赠给他的礼物，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纵使我的内心贪念这一丝丝的温暖，我也不能去害人家。所以，为断了他的念想，我将自己的身世说了出来，并直言现在还在遭人追杀。

谁曾想，他半点不惊慌，反倒是跟我说，他有办法应付这些，只要我跟他走。直到现在，我都无比庆幸当初遇到了老王爷，我的父

王，待我极好。”

说完这些，萧彦辰黑耀石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顾雪凝。

顾雪凝的心像是手指狠狠揪住一般，既疼又憋闷，难受的厉害。

这大概，是她认识萧彦辰以来，他最多话的一次了。却同样，揭开了他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内心该有多么的强大，才能受得住这些苦楚？

“所以后来，你暗自发展起自己的势力，因为老越王的缘故，你和皇上也走得比较亲近，一切就如同现在这般样子了？”

她接住他后面的话，开口竟是连自己都无所察觉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