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凝还没说话，谢云清了然地笑了笑：“说不准还真是！”

被她们这样一打趣，顾人嫡上下“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暂时平缓了下来，颇有些感慨：“我也说不清这个中滋味，将来等你们一个个出嫁的时候，看我不得好好笑话一番！”

顾澜早就被她这么一身迷花了眼。

流光溢彩的嫁衣，明明就那么一身红艳艳的锦锻，看着却像是用金子镀成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泛着流光，上面的金色牡丹宛若展翅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姐姐，还未恭贺你新婚大喜！”顾澜怔怔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由衷地开口，“若非天天见着你，澜儿还以为今日是天仙下凡了，姐姐，你真美！”

外头的日光透过窗户打在顾雪凝脸上，刚刚上完妆的脸干净得如同画卷般毫无杂质，哪怕是这样浓艳的妆容，她就是有本事硬生生与生俱来的气质突显出来。

顾雪凝没有任何说话的余地。

几人像是约好了似的，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各式各样调侃的话都说了个遍，好不容易歇了嘴，林氏就步履匆匆的带着全福夫人过来替她绞面了。

全福夫人倒是个嘴甜的，知道今日出嫁的这位是相府大小姐，专捡着好听的说：“早先就听说大小姐容貌不俗了，今儿这一看，哪是不俗，

简直是天仙下凡！”

林汐站在一旁既是欣慰又是不舍。

女儿长这么大，好不好看的，自是不用旁人来提醒。

可今日，她的掌上明珠就要嫁去王府，往后的种种风浪，可就要自己去经受了全福夫人恭维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林汐这才注意到顾雪凝的这身装扮，当下心思微转，方才还有些不舍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喜悦冲散了。

萧彦辰这个女婿，如今怎么看是怎么顺眼。

当初王爷特意嘱咐他们夫妇二人不要赶制嫁衣，说是自己早有准备。原本她也没把这当回事，只当是萧彦辰为了体面找尚宫局准备的一件。

可现在仔细瞧瞧，这样灵动又不失华丽的嫁衣，绝非出自尚宫局。

也不知他是在哪儿找到的这样一个人才，煞费苦心的做出这样一件绝无仅有的嫁衣，可见他当真是将凝儿放在心上了。

没等她多想，屋内的几个闺中密友甚至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体己话，院外就有人说王爷的迎亲队伍来了。

其他人什么反应，顾雪凝全然没有注意。

她只知道，自己手心握着的苹果已经被汗水浸湿，明明此刻是最舒服的天气，不冷不热。

直到顾沐尘的声音在院外响起，不知是谁将盖头扯了过来，顾雪凝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走出去，她才如梦初醒，

走在火红的地毯上，一步一步，和心跳的节奏一样。

她原本是个话多的人，今日却活像是个木偶般，任人提拉。

虽是嫁女，丞相府硬生生办出了娶亲的架势，朝中的官员不敢不给面子，因此府里的宾客络绎不绝。

周遭闹哄哄的一片，盖头下的顾雪凝此刻觉得全身灼热，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凝儿，上来吧。”顾沐尘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顾雪凝这才赶紧趴在他背上。

一路上，顾沐尘的脚步放的极慢，背上的顾雪凝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突然出声：“大哥，记得好好照顾师父娘和祖母。”

正要说话的顾沐尘笑了笑：“这些事情，哪儿还需要你说？倒是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顾雪凝眼圈微红。

虽然她没有真正意义上在这里生活十多年，可身体本能的反应却是更多的不舍。地毯铺了一路，从水墨阁到丞相府的大门，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快看快看，新娘子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