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撸起一只袖子,将手伸进草垛里,很快就寻到一丝鲜活的血气游离在内,自已只要顺着那丝血气继续探去。
果不其然,很快东三就感觉到自已的指尖触碰到一个温软粘腻的活物。
指尖刚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那东西也感知到了东三的存在一样,立马快速向着草垛里的更深处窜去,但奈何还是东三技高一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活物抓住在手上,从草垛里拿了出来。
一个紫色皮肤的小鬼就这样被东三提在空中,不哭也不闹,看见人反而咯咯直笑,全然没有一点恐惧的意思。
“这小鬼的皮肤怎么是紫色的!“一旁的骨冬冬看到这紫薯一样的鬼娃娃,顿时来了兴致,也凑了过来。
“这是紫车何,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东三看着眼前这个傻笑的小鬼,冷笑一声。
“小心!“
看到骨冬冬刚想伸出手去逗弄这个被提溜在空中的小鬼,东三立马暴喝一声制止住骨冬冬的危险举动。
听到东三的厉声喝止,骨冬冬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抽回了手,看向一旁的东三,刚想反驳几句来,骨冬冬就发现此时东三的脸上正一脸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看样子眼前这紫色的小鬼应该是厉害的很,不然东三也不会这样严肃的表情看着自已。至少比那些一碰到光就灰飞烟灭的绿色小鬼要强的多。
“你看它的嘴。“看到骨冬冬听话的缩回去手,东三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起来,原本掐着紫皮小鬼脖子处的手微微一用力,手上的小鬼立马传来一阵呀呀怪叫声。
原本笑嘻嘻的皮囊立马变化,变成了满脸狰狞的模样,两根细长的獠牙从紫皮小鬼的嘴中钻出来。
这时,骨冬冬也看到那紫皮小鬼的口中不止那两颗长长的獠牙,还有一排排银色的利齿,上面还挂着血丝烂肉在上面。
骨冬冬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已伸手要去碰这紫皮小鬼的时候,东三会这么紧张。
这紫皮小鬼狡猾的很,别看他现在这副笑吟吟,天真无邪的样子,看起来跟一个寻常婴孩也没什么两样。
要是有人敢把手指放上去,立马就会被这小鬼的利牙一口咬断。先前那稻草堆里七七八八躺着的尸体,腔内出现的咬痕就是这个紫色小鬼的杰作。
“这小东西这么凶!“骨冬冬微微挑眉,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紫皮小鬼的眼球上,原本在空中扑腾个不停的小鬼立马就老实起来。
“还挺聪明,怕死。“东三也感到有些意外,这东西看起来还不是这么傻吗,还知道自已一旦乱动,骨冬冬手上这把匕首立马就会从它的眼睛处扎进去,给这紫色的小脑袋来个对穿。
“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去吧。“虽然在这密室里看不到地面上的日月变化,但是这里面实在是太臭了,多在这里面待一秒东三都觉得难受。
“那我去找个东西把这小玩意装起来先。“骨冬冬早就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大猪圈了,到处都是臭烘烘的屎尿,别提多恶心了。
要是再待下去,骨冬冬感觉自已都快被熏成猪屎味了。
骨冬冬刚准备四下去寻找袋子一样的东西,或者寻几根稍微干净些的稻草当做绳结将那个鬼东西绑起来也好。
却瞥见东三将手中的紫皮小鬼高高举过头顶,用力往地上砸去。
咚!一声,紫色的圆球体在坚硬的地面上炸开一团绿色的鲜血,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带着那小鬼的怪叫声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等到东三再将那小鬼拿起来时,四肢已经软趴趴的垂了下去,死透了。
“不用,这东西死了更有用。“东三一脸满意的看着手中的杰作,清秀的半边脸上还留着被绿色血液溅射的痕迹。
东三将紫皮小鬼的尸体用稻草根随意捆扎了几下,包的像个大粽子一样提在手上。一脸和煦得微笑看着骨冬冬。
“发什么呆呢,快走吧。“东三一边上前拉住骨冬冬纤细的小手一起朝甬道外走去。
“哦哦。“骨冬冬还是一脸还没回过神的样子,任由东三拉着自已。
按照师父那纸婚书上写的消息,过两天就是师父的大婚日了,那时候师父总不能还继续躲着了吧。
等二人走到地道外面,盈花楼里依然是静悄悄的一片,桌案上的几壶热茶都还温着。
空荡荡的戏台上,除了那摇晃的木椅上还躺着那玉人,别无他物。
原先照在戏台中心的落光已经行至西南斜角处,照明空气中的点点漂浮白尘,美人玉容旁落那束光旁边的阴影中,睡的静谧香甜。
东三穿过静悄悄的大堂,顺手拿起桌案上那杯还飘着热气的温茶仰头一口饮下,突然回头对骨冬冬说道。
“一会我们去添置一些新衣服吧。“
东三低头看了看自已浑身腥臭的素袍,突然想起这一件重要的事情,自已和骨冬冬总不能就穿成现在这样子就去参加师父的大婚吧。
不止是衣服,自已还得置办点贺礼什么的。两手空空的过去免不了师父一顿骂。
“啊?“骨冬冬被东三突然这么一提,搞的有些摸不到头脑。
买衣服?小三三这是在搞哪一出,怎么突然想着要给自已买衣服了?自已在女古城一直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自已身上这件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块干净些,漂亮的布。
对于她骨冬冬这样子从小生长在女古城的女战士来说,只要一切不妨碍她们行动,穿什么都行。有些人甚至还会特意穿很大很大的袍子就是为了用宽大的衣摆来遮挡住自已出刀的动作,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自已还是在来到兀城后才第一次有了爱美的概念,明白那句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是什么意思。
虽然自已天生丽质,但是穿上紫兰姐姐为自已精心准备的衣服,将骨冬冬完美的身材凸显得更加玲珑有致,少了几分先前的魅惑邪气,更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的英气。
现在听到东三突然一句要买衣服,骨冬冬心里一阵嘀咕。总不能是他良心发现,知道最近对自已的关心少了?
决定像兀城里那些夫妻一样,夫君就要给妻子买好看的衣服。
本来骨冬冬还沉浸在自我感动,拼命自我攻略中,却被东三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泼了盆冷水。
“过两天我师父大婚,你说我买点什么好。“东三对骨冬冬的内心斗争浑然不觉,自顾说着。
骨冬冬被气的不想说话,没有理会东三,挣脱开东三牵着自已的手,抢先走在东三前面径直先行离开了。
“怎么生气了呀!等等我啊!“
东三也有些意外不知道自已哪里惹这小魔女不开心了,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行跟上去再说。
女人啊,真难懂。
东三一边暗自吐槽,一边手脚麻利的追上走在前面的骨冬冬一番解释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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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醒醒!“
一桶冰冷的水被突然浇在黄毛小青年的头顶,本来睡梦中的一只耳猛然惊醒,打了个寒颤,被冰水突然这一浇头,浑身颤抖个不停。
“这都能睡着啊?看来你还挺喜欢当狗的。“
一只耳摇晃了几下,颤巍巍的站起来,拨弄开自已头顶上那片湿漉漉的黄色头发,这才看清楚来者的模样。
自从自已的好兄弟刀疤代替庄老大成了苏城新的老大后,自已因为站错队才落的如此下场。
眼前这还没一个公厕单间大的狗笼子便是自已生活的全部空间了。周围全是杂七杂八不同品种的狗跟自已一起被关在这处狗肉场里。
自已已经在这个狭小的笼子里生活了快有一年的时间,平时上厕所也同那些狗一样只需要就地拉在笼子就行,笼子
而且每日都会有负责清洁的小弟拿着高压水枪对着笼子里面一顿乱喷,做笼子清洁工作。
只是每一次那群混小子都会故意将水花怼在一只耳的脸上喷,反复折腾他以此取乐。
一只耳已经习惯了这种当狗的日子。与狗同吃,与狗同住,困了就抱着身旁的几只不认识的毛茸茸大狗昏睡过去。
只是每天这里都会被带走一批狗,又进来一批新的。起初一只耳还会为这些小家伙们起名字,比如阿黄、小黑、花花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只耳发现这些有名字的小家伙总会成为率先一批被那些人用铁钳子死死摁住按在地上,然后一刀下去一命呜呼。
那些狗肉厂的人有意盯着这几个和自已亲近的狗狗下手,就是为了看自已的难堪。
明明自已只要不给他们取名字,他们还能多活一阵子的。
看着这些小伙伴们一个个死去,一只耳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悲伤。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无论他如何努力保护它们,最终还是无法改变这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