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死的?”杜小瑞问。
“老死的。”杜鹃心不在焉的回答。
杜小瑞看起来无心的话,却让杜鹃认真思考起来。如果说以后日本人遭受的那些灾难是杜鹃造成的,那么杜小瑞这句话起到了钥匙作用,这句话打开了杜鹃的心锁,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要把日本人折腾的精疲力尽,要让他们半夜做噩梦,要让他们吓破胆。
“啪啪啪!”老张估计习惯了敲门声,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边走边说:“是姑爷回来了”话没说完人早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巴图鲁进来了说:“城里一切正常,人们只是说修铁路的日本人不小心把饲料点着了。”
杜鹃看着他说:“那我们现在能走吗?”
杜爷说:“这可是白天,万一有人认出虎子,说不定能传到日本人耳朵里。”
大家都担忧的看着巴图鲁。他说:“必须走,万一日本人突然来搜查,虽然可能性极小。我们走了后大哥和瑞儿去找日本人要人去,闹一闹,不要闹出事来就行,打消日本人的怀疑后先平静一段时间再说,慢慢来。
杜鹃说:“听说我宰了一个畜生,大哥让张管家把值钱东西打包好准备今晚逃离这里了。”
巴图鲁说:“没必要,大火在城外的基建署大院着起来的,里面有两具尸体,日本人肯定认为其中一具尸体是虎子的,他们不敢来,但是我们必须去要人。我把他们母子送回家后马上返回来,我不会让杜家有事的。”
老夫人说:“让虎子就在城里养伤不行吗?杜家这么大的院子,只要不出去谁能知道啊!”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杀人了。
杜鹃知道娘舍不得塔斯哈离开,她说:“娘!虎子伤成那样,只有回到家里用他爷爷的药才好得快。”
“老亲家配的创伤药咱家不是也有吗?”老夫人看着儿子说。
杜爷说:“有,昨晚虎子回来就用上了。”
巴图鲁说:“娘,虎子在这里他爷爷奶奶也不放心,等他养好了身体就回来了,他还要在城里念书呢。”其实巴图鲁心里明白,塔斯哈绝对不能在沙吉浩特露面了,最起码最近一段时间不行。
老夫人干枯的眼窝里盈起了泪花,杜鹃和杜太太的眼睛也开始湿润。
“姑父,姑姑,要不把爷爷奶奶一起搬进城里来生活吧?那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杜小瑞说。
杜鹃看了一眼巴图鲁,巴图鲁笑而不答。
老夫人觉得有道理,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巴图鲁。
巴图鲁多么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能看不出老夫人的心思,但是他心中的秘密只能是秘密,永远不能对外人讲,尽管这一家子不算外人。当时给杜鹃插上那一枝翡翠蝴蝶时,杜鹃就好奇的问过那东西是哪里来的?虽然他当时糊弄过去了,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当时太年轻了,不该私自拿老祖宗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冒犯了老祖宗的灵魂。那往后他再没有动过那些东西,更没有和杜鹃吐露一言半语。他会遵父训一直守护在那里,守护多久他没有考虑,但是他知道他的子孙要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生活下去。
巴图鲁的眼光从老夫人身上移到杜爷身上,他面带笑容说:“我父母在深山住习惯了,不想离开大山,来到城里住不习惯。”他觉得这不叫欺骗,这也是事实。
“姑父,我也跟着进山!”杜小瑞突然冒了这么一句。
“瑞儿!别添乱了。”杜太太软软的嗔怪着儿子。
杜小瑞说:“以前不让我去是因为担心我学习,现在我们都毕业了,学校的日本老师一直鼓动我们参加满洲国军,听说以后有可能冒充日本人加入到关东军里,我可不想当二鬼子,我就想和我哥在一起。”
“好主意!”杜鹃高兴的赞许着杜小瑞这个想法。
巴图鲁对他说:“你暂时不要离开,现在和我一起去看看你哥醒了没有?”他给杜小瑞使了个眼色,随后他向老夫人和哥嫂打声招呼一起出去了,杜鹃陪着老夫人在客厅继续唏嘘着。
走到偏院门口,巴图鲁看看四周没人,他压低声音嘱咐着杜小瑞什么,杜小瑞不停地点头答应,说完他俩一起向塔斯哈的房间走去。
大家正劝着老夫人,只见他俩又回来了,杜小瑞进门就说:“姑姑,我哥不在屋里。”
“什么?不在屋里?”
“他伤成那样能去哪里?”
大家都慌起来,巴图鲁拧着眉头没说话。这时雪儿跑进来了说:“老爷,瘦肉粥煲好了 。
“你见虎子哥没有?”杜小瑞问他。
“见啦,大家刚吃过早餐,小姐和莲儿给老夫人端了人参粥走了一会儿虎子少爷就进来了,他说饿了,站在餐厅喝了一碗瘦肉粥就出去了。”
“他没说去哪里了?”杜鹃急忙问道。
老夫人也着急地说:“哎呦!我的虎子哟,浑身伤口还没好呐,眼睛也肿的睁不开,去哪里啦?快去找呀!”
杜爷正匆匆忙忙出去安排人去找,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找谁?找它吗?你们看谁回来了?”大家一怔。
门外传来塔斯哈的声音,大家循着声音向外看去全家不禁一阵惊喜。
只见浑身脏兮兮的白蹄正摇着尾巴激动地望着他们。
“白蹄!”
“白蹄!”
所有的人异口同声高兴的叫出声来,白蹄似乎觉得自己身上太脏,疯狂地摇着尾巴,嘴里激动地汪汪着却没有像平常一样扑进来撒娇。”
杜小瑞和老张却不管脏不脏,俩人扑出来,老张一下抱住白蹄泪流满面:“白蹄!白蹄!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啊?几天不见一下瘦了……”他呜呜的哭着,白蹄伸出舌头舔他脸上的泪。
杜小瑞也激动的声音发颤:“哥,哪里找到它的?”
杜太太说:“瑞儿让你哥快进来,他身上有伤。”
杜小瑞这才站起来揉揉眼睛和虎子一起进了客厅,白蹄高兴地摇着尾巴跟着进了屋。老张站起来急急地向厨房走去,他给白蹄准备洗澡水和食物,看见白蹄那样,他心疼的比头上的伤口还疼。
看着大家着急的样子,塔斯哈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笑说:“姥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早晨起来看见天气很好,我就在后院舒展了一下胳膊腿,觉得墙角那个排水沟好像有什么动静,过去就看见白蹄在里面藏着一声不吭,洞口还有刺槐挡在那里它爬不进来。”
“雪儿!!!你就是个害人精!前几天把本少爷揦了个稀啪烂,现在又是白蹄,我们和你有仇是不是?你不是说那些刺槐都烧了吗?”杜小瑞气冲冲的骂着雪儿。
雪儿无辜的说:“我都拽出来烧了的,我和田妈一起烧的,张伯也看到了。”雪儿噘着嘴委屈的看着老夫人和杜太太。
“前几天风大,没准哪阵风把一些枯枝烂叶吹进去的,那么高的洞口,大一点的圪针很容易刮进去,别什么事都拿雪儿出气。”老夫人看他又在数落雪儿就反过来数落他。
白蹄一进来杜鹃就蹲在它身边抚摸着它脏兮兮的毛,她一点点把粘在白蹄身上的杂草枯叶捏下来。雪儿是个很有眼色的孩子,她赶紧跑出去拿进一个簸箕,一起蹲下帮着往下捏。
杜夫人看见杜鹃这温柔的样子,和丈夫对视一下,意思是,这还是杜鹃吗?
她怎么也忘不了十几年前的杜鹃,拿着血淋淋的刀满院子追另一只惊恐得咩咩叫的羊,追上后一手抓着羊角,一手干净利索手起刀落,没有了脑袋的羊身四脚朝天抽搐着,她拎着满地滴血的羊头狠狠的摔在羊身上,鸡也杀干净后把刀一扔跑出大门追巴图鲁去了。全然不顾乱作一团的杜家上上下下,她当时正怀着杜家的第一个孩子,就那样活活吓得流产了,以至于后来她一听小姐回来了就心跳,落下病根了。
想到这里她看看正深情地看着妻子的巴图鲁,觉得不可思议,当年那个叛逆的富家小姐怎么就能让这个深山的蒙古男人调教的如此温柔?
她看着小姑子软软的说:“白蹄怎么不叫呢?它如果叫几声,我们就听见了。”
巴图鲁说:“白蹄毕竟有狼的血统,它遗传了狼的谨慎和凶狠,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它是不会出声的,看见有人袭击自己的主人,它舍命也要咬死那个人。”
杜娟一边往下撸白蹄的毛一边说:“老张不是说咬断那个日本兵的手了吗?如果这次带着山神或者山鹰回来,那只手直接就吞进肚子里了,哪能让他再带回去?”
“对对对,老张后来也说了,白蹄好像还要去咬那只手,听见老张叫它快跑,它才跑的。”老夫人说
白蹄的失而复得似乎冲淡了刚才悲伤的气氛,老夫人见杜小瑞又在拿雪儿撒气竟然笑了。雪儿打小就进了杜家大院,和杜小瑞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大家也不在乎他俩拌嘴,所以,热热闹闹坐在桌边。
刚刚吃过午饭,老张急急地进来说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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