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彬欲哭无泪摇头看着佐佐木,医院被烧本身就是佐佐木的责任,他没想到佐佐木为了洗脱自己的责任,竟然落井下石。
森田见佐佐木拄着拐杖站着很辛苦,他说:“俊男,你觉得太辛苦的话,可以趴在榻榻米上休息一下。”
“俊男???”
他们的关系居然这么亲近吗?竟然直呼其名?不带姓氏而直呼其名是亲近的人之间才可以的。
高彬心里一震,看起来人如果走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原准备把锅推给佐佐木,自己脱出身来还可以重新来过,但是这声“俊男”直接让他死了心。佐佐木和森田的关系看起来要比自己和他的关系好得多,请他在老师面前美言几句是不可能了。
但是高彬不会这么轻易认输,通过英子认真的讲述,有个细节很重要,刚给佐佐木做完手术,突然就停电了,吉野是摸黑上楼的,那么吉野黑灯瞎火上去干什么,他用手电照明的吗?还是用汽油灯?楼上24小时有人值班,回来到现在没见那四个从哈尔滨来的卫兵,那四个士兵到底去哪里了?还有蓝田为什么死在旧医院大门外?他是被刀杀死的,难道真是士兵所为?
佐佐木歪着身子坐在一张椅子的一个角上,高彬放缓声音说:“有些事情是严格保密的,不是所有大和医院的医生都有资格了解一些内情,但是听说沙吉浩特又停电了,而且是在佐佐木队长刚好做完手术之后?”
佐佐木此刻完全明白了,这个混蛋不把这个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不罢休,他真没想到高彬如此阴险,当他做完手术回到驻地,就命令通讯兵去查线路,发现距离南城门一公里处的一处电线杆上,照明线和电话线全被人为破坏了,于是他开始怀疑这场火灾是有人蓄意破坏的,也许不是士兵所为。
他仔细梳理过出事前那几天的事情,出事当天,如果不是高彬把小车借走,自己就不会给煤矿打电话,竹村也就不会汇报美国人讨要相机的事,也就不会命令马彪送相机来,马彪给自己送酒是常态,他隔三差五给自己送酒,这么多年最正常不过。突然想到翠香楼也是由于自己感到肾上腺狂飙,急需一个地方泻火,才临时决定去翠香楼,每一个环节都没有预先安排。
他曾经怀疑是不是酒里有问题?于是他问过稻田有没有洗过酒壶?稻田说酒壶里还有半壶没喝完的酒,于是他命令士兵里最能喝酒的谷川喝完那半壶酒,没有任何问题,说明自己那天晚上想去翠香楼的确是自己一时兴起而为。
每个环节全都否定后,他才认为南门外的电线又是那些抗日小毛贼搞的破坏,这是两个互不关联的案件,只不过时间凑巧而已。
自己没想给高彬栽赃,没想为自己中枪的屁股向他讨要说法,反而不断地分析考虑是不是士兵所为,还是有人蓄意破坏?没想到他反而步步紧逼,先入为主的认为这火灾是自己所为,这下佐佐木真死心了。
真是混蛋!我干脆不查了,万一真是抗日分子干的,上级怪罪下来这责任可全都在自己身上,烧掉太田部长看重的一个医院,这责任重大得可以掉脑袋。
既然你往死路上逼我,那咱俩就看看谁的胜算大?
“高彬院长来到沙吉浩特好几年了,难道不知道自从沙吉浩特通电后三天两头被人破坏吗?这难道是第一次停电?难道那些抗日分子想要破坏还要挑选一下时间吗?或者干脆是我和抗日分子勾连好的?”
高彬不说话了,沙吉浩特经常被人割断电线倒是真的,他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