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条不太宽的水沟里灌满了白白的积雪,那些在夏天长得枝繁叶茂的低矮植物上此刻光秃秃的没剩一片叶子。这些灌木不受打扰疯长成了大灌木丛,积雪掩埋了它们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上面的一小截,远远望去就像一簇簇没被大雪压倒的野草,而真正的野草早就被大雪压在地表了,那些半人高像麦浪一样的野草在冬天被大雪压得匍匐在地,雪停后只剩平展展白茫茫干干净净的白雪了。在寒风料峭中瑟瑟发抖的灌木丛旁边,几只不怕冷的野鸟看见有人出现便忽的一下全飞走了,留下一片小小的爪印。
看到这个地方,不苟言笑的巴图鲁笑了,这里正是二十年前救下杜鹃的地方。
“塔斯哈,这个地方叫猫屎岭,以前这一片野猪非常多,我们进城走家门那条路,回来就绕道这里查看陷阱,看看有没有野猪掉进去。那年你爹卖兽皮回来走的就是这条路,他没有发现你娘在后面跟着,第二天出来想把一只猞猁咬死的傻狍子扛回家,这才发现了你娘和那条差点吃了你娘的狼。”
达哈苏指着一个平平的雪地说:“就是那里,那个坑是我和你爹一起填起来的,我告诉他那是有人找煤矿时挖下的,其实,不是什么煤矿,是金矿!以前有人发现这里有金矿,就在这一片到处挖洞,却怎么也挖不出来,后来这里被我们的祖上占领了,我们祖上不懂怎样挖矿,也不许汉人们在这里找,久而久之,这里就留下很多这样的深坑,这些深坑成了那些动物们最好的藏身之地,反而成全了那些动物们繁衍。”
“那真正的金矿在哪里?我们家那些金矿石从哪里来的?”塔斯哈问爷爷。
“问得好!”达哈苏说。
重新上马后,达哈苏说:“塔斯哈,你要记住爷爷说的话,金矿的入口就在我们家的西窑。”
“啊?”
塔斯哈一听爷爷这样说惊呆了,从小到大,他总是在不断的震惊中度过。当他第一次走出大山到了几百里外的沙吉浩特读书,他才知道大山之外竟然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房子,那么繁华的地方。
长大后,他震惊于自己不是汉人,而是蒙古人。接着震惊家里竟然藏有巨大宝藏,同时震惊自己原来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子孙,并且知道了铁木真当时有多么残暴,爷爷从来不回避自己祖宗以前对汉人犯下的错,为此他不时地提醒塔斯哈遇事一定要克制,决不能把铁木真遗留在骨子里的残暴基因唤醒。塔斯哈以为再没有什么更令他震惊的了,现在从爷爷嘴里又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每天睡觉的炕下竟然是一座金矿!
塔司哈瞬间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件事,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用来砸骨头的金棒锤,吃完肉后奶奶会用那个一尺长的金棒棰砸骨头熬汤,那个金棒棰一头粗一头细,圆滚滚金灿灿的,它的手柄处由于经常被手握着,被磨的锃明发亮,另一头经常砸东西的那个圆肚子坑坑洼洼的也被摩擦的闪闪发光,其它地方则黑乎乎有点儿脏。
这个坑坑洼洼的金棒棰就在家里随便扔在任何一个地方,用的时候拿它砸核桃和骨头,不用了就随便一扔。
他当时只有几岁?忘了,好像四岁左右,问过奶奶这是干什么用的?奶奶想了想说她也不知道,她嫁进来这个东西就是用来砸骨头用的。
现在突然想起那个表面不光滑甚至有点脏的金棒棰早就不知去向了,好像田下伯伯来了后那个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爷爷,我记得小时候咱家有一个砸东西的金棒棰,现在才想起来它突然不见了,是不是不想让田下伯伯看见藏起来了?”塔司哈问达哈苏。
达哈苏笑了:“以前我们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小的时候也是用来砸核桃的,知道它是金子做的,也从来没考虑过它除了砸东西也可以卖钱换东西,田下被救回来后你爹找到了他的笔记本,笔记本上只有零零星星的中国字,大部分都不认识,恰巧有一个金字你娘认识,那个金字被描的很明显,你娘无意中说那是个金字……”
见爷爷不说话了,塔司哈说:“后来你就多心了,把金棒棰放起来了是吗?”
达哈苏说:“是你爹放起来的,既然那个笔记本里有金字,我们怀疑日本人在找金矿,不管是不是真的,没必要给家里惹来麻烦。”
“放哪了?”
巴图鲁说:“扔在密洞里啦。”
塔司哈不吭气了,他得慢慢消化这巨大而惊人的信息。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