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往常是有些起床气的,但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他面色平静地起身,眼睛里都是遍布的红血丝。
显然,他一夜未眠。
萧疏隐起身。
孟藻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拧干的手帕交到他手中。
他很清楚,自家侯爷从来不需要任何同情。
萧疏隐枯坐一夜,洗漱一遍后,总算是洗去了一晚的疲惫,整个人都重新焕发出生机。
“侯爷,早饭已经准备妥当了。”
萧疏隐摇了摇头,“本侯不饿。”
孟藻有心想劝,但话到嘴边,看着萧疏隐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明白都是无用之功,只能重新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碰见醒来的姜映梨夫妇,两人显然休息得很好,容光焕发,金童玉女,甚是养眼。
孟藻见着,心中却有些苦涩。
“萧侯爷醒了?”姜映梨关切问道。
孟藻点了点头,将盆内的水倒掉后,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地转过身来。
“怎么了?”
姜映梨看出他有话要说,主动问道。
孟藻抿了抿唇,小声道,“侯爷一夜未睡,而今也不肯用早膳。”
他求助地看向姜映梨。
“侯爷自从围剿黑山以来,一直都很是辛苦,也不曾好好休息,我,我有些担心……”
姜映梨恍然,“我明白了。熬夜的确是胃口欠佳的,但估摸着清淡的东西也吃不下。我昨天刚好有做水果罐头,你拿过去给侯爷尝尝,酸酸甜甜的,最是开胃了。”
“你等等,我去给你取。”
说完,她快速地洗漱完毕,就风风火火地往厨房走。
沈隽意见此,动作一顿,又自然地继续梳洗。
孟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眼沈隽意,“沈公子,早啊!姜大夫,当真是热情啊!”
他也无意去挑拨两人夫妻间的感情,只是实在是担心自家侯爷。
沈隽意语气平淡,“阿梨素来心善。”
孟藻一噎。
这沈公子怎么说话还夹枪带棒的!
他也不愿跟沈隽意拌嘴,挠了挠头,等在一侧。
很快就看姜映梨拿着一个竹筒罐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空碗,配着勺子。
“你拿进去给萧侯爷吧。”
孟藻却不肯接,“能不能劳烦姜大夫帮忙送一送?”
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吵着侯爷,侯爷心中正着恼,我若是再进去,恐怕得挨罚。”
“而且,我看侯爷脸色不佳,能不能劳烦您给侯爷看看?我担心侯爷身体受不住。”
沈隽意主动道:“我去吧。”
姜映梨却想起先前萧疏隐体内的毒,刚要把东西递给沈隽意,动作就是一顿。
“我一起去给侯爷请个平安脉吧。”
好歹萧疏隐才给了几百两银子,给予点特权,总是应该的。
孟藻看着两人相携往房间走,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脸,一脸牙酸。
他有心想拒绝,可话还没说出来,姜映梨已经大跨步到门口了。
她敲了敲门。
“萧侯爷,可能进来?”
萧疏隐没想到姜映梨会来,他顿了顿,应了声:“进。”
姜映梨推开门,身后是沈隽意。
“侯爷,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给你请个脉如何?”
萧疏隐挑眉。
他何时说过的?
他觑见期期艾艾跟在最后的孟藻,冷冷一笑,“不必。”
“侯爷万莫讳疾忌医。”姜映梨并不在意他的冷淡,一边指使沈隽意把罐头倒出来,一边走到萧疏隐的身边,就去抓他的手。
萧疏隐有心想呵斥她放肆,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止住了语气,抿了抿唇。
姜映梨已经开始把脉。
“……脉象干涩,乃是惊伤之相。侯爷还是得多保重身体!不然……恐有反复。”
她说得含糊,但清楚都知道是说中毒。
萧疏隐脸色平淡收回手。
“多谢。”
此时,沈隽意端着瓷碗过来。
姜映梨道:“听闻侯爷胃口不好,既不喜吃米粮,那就多吃些水果补充维生素,也有益于身体。”
白白的瓷碗里,黄橙橙的橘子瓣儿漂浮其上,甚是漂亮。
“橘子?”萧疏隐蹙眉。
姜映梨笑了笑,“嗯,橘子罐头,酸酸甜甜的,您可以尝尝看。若是喜欢,昨儿个做了不少,您可以带些路上吃。”
沈隽意把碗放下:“阿梨昨天带着家里人做的。”
萧疏隐本来是没有胃口的,闻言,却也没有拒绝。
姜映梨和沈隽意也没停留太久,两人也得去吃早饭了,等会儿就得跟萧疏隐出发了。
萧疏隐的视线落在沈隽意握着姜映梨的手上,两人甚是亲昵,偶尔还会相视一笑。
他垂下眼眸,望着碗里的橘子,用勺子舀起。确实
酸甜可口。
却也苦涩难咽。
“侯爷……”
“下去用膳。”萧疏隐淡淡道,“回京去领罚。”
孟藻一脸痛苦地拱手应着。
都怪他擅自做主。
等到用过早饭,姜映梨和沈隽意就简单收拾,然后由焦斜去驾驶马车。
这回唐忱没有一道,只有孙焱随从。
孙爷爷陪着出来时,刚好跟萧疏隐打了个照面,几乎是立刻,他就垂下了头去。
可见萧疏隐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自己一眼,他又觉得自己太过敏感了。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他早已与从前不同了。
当年还年少的萧疏隐,如何能记住自己呢!
而他心中也略有感慨,那时还稚嫩的少年郎,终究是长成到如今气势赫赫的青年了。
当真是时光如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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