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被呵斥惊到,纷纷转眼望去。
李玉珠更是吓得连忙站起,手足无措。
上官夫人站起身,走到上官鸿身侧,拍着他的背,边给他顺气,边道:“你发那么大脾气作甚?仔细吓到人!”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不能好好儿说话嘛!”
上官鸿恼怒道,“章庭鹭那孽障就在门口!”
上官夫人闻言,手下动作一顿,脸色瞬间一白,几乎立刻扭头望向门口的位置。
沈隽意垂着脑袋,歉疚道:“对不起,我不该带他来……”
李玉珠唯恐他们迁怒的沈隽意,当即就说道:“是我,是我。上官大人,这不关阿隽的事,都是我的错。”
“我听说他是先生的弟子,马车又坏在路上……他跟我们求助。我就,我就让阿隽把人送了过来!”
“我,我真的不知道您不想见他!您有什么不快的,尽管怪我就是……”
上官鸿没想到还牵扯到个外人,霎时一噎,扫了眼李玉珠,没有吭声。
上官夫人勉强回神,说道:“要来的总是避不开的。”
沈隽意忙道:“此事与我娘无关。老师要罚便罚我!”
“罚你作甚!”上官鸿硬声硬气道,“他就是奸猾狡诈的,最是擅长用那皮囊哄骗人!”
“而今又在官场混迹多年,阿隽你哪里比得过他的心计!”
“就算你当时拒绝了他,他也有的是别的办法来诱我相见!”
上官鸿最是了解不过这个弟子了。
可以说,他前面那些年,收了三个弟子里,赵恒渊和黎衡两个人加起来,那两人心眼子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章庭鹭。
更何况是涉世未深的沈隽意。
所以,他丝毫都不觉得奇怪。
刚才他也并不是生气沈隽意擅自带人来,而是气恼章庭鹭竟然还有脸出现。
沈隽意抿了抿唇,提醒道,“他是孤身前来的,并不曾带您的外孙。”
上官鸿冷笑:“他当然不敢带人来。他这次是去幽州监考的,如何会带家眷!”
“他这般说,不过是让我投鼠忌器。更是拿孩子来要挟我们!”
“这些年来,他何曾让我们去看过孩子一眼!”
那可是他的闺女拼尽性命生下的,但他们夫妇却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此,他就又气又恨。
闻言,上官夫人鼻尖一酸,眼眶微微泛红,看向上官鸿,“……我,我想见见他!”
就算看不到孩子,哪怕是知道些许消息,也是好的。
就当是安慰也好。
上官鸿心口一梗。
他又何尝不想外孙呢!
可以说,章庭鹭根本就是拿捏准了他们的心态,所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地等在门外。
他狠狠地咬紧牙关,对仆从道:“去,让他进来!”
仆从俯身应声,快步退了出去。
很快,章庭鹭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抄手走廊处。
他的目光扫过这座典雅古朴的庭院,心中略有感慨,还是老师的风格。
直到远远看到中庭里的身影,他才正襟容色。
待得走近了些许,视线在上官鸿夫妇红润的面上掠过,没有想象中的苍白虚弱,他心中一松,上前躬身持礼。
“学生见过老师,师娘。两位福寿安康。”
“呵呵,你不来气我,我自是能福寿安康!”上官鸿冷嗤讥讽道。
章庭鹭丝毫不受他的话语影响,直起身来,笑眯眯道:“听闻老师身体欠安,心里很是担忧。”
“如今看到老师中气十足,想来是身康体健的。学生也能心安了!”
“多谢章大人挂心了!”上官鸿冷冷挨道,“你莫名来我这,又要作甚?”
“学生刚才说过,是担心老师。”
“而且,多年不曾见过老师,师娘,学生心中甚是想念。”章庭鹭笑道,“学生备了些薄礼,晚些就差人送到您府上。”
眼看上官鸿似是没有想象中那么排斥,他立刻就把目的表达出来。
“不必。”上官鸿不高兴道,“你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岳父还是别推辞了。这可不是我自己送的,是替彦儿送的。”章庭鹭依旧笑容和煦,“彦儿想念您二老许久,时常在嘴上提及。”
闻言,上官鸿率先怒道,“你还好意思提彦儿!你甚至都不让我们见他!”
“还有,别叫我岳父,我可当不起你章庭鹭章大人的岳父!”
“您还生我的气呢!哎,我都说过,曾经那些都是迫不得已。”章庭鹭叹气。“您还想我如何赎罪?”
上官鸿冷冷道:“什么迫不得已,你就是想攀龙附凤。我上官鸿自是比不得上人家尚书大人来得厉害!”
“至于赎罪,那你就把霏儿的命还来!不然,你我此生都再无可能是师徒!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这条毒蛇引入室内,害了我的乖女!”
当然,他更恨的是自己瞎了眼。
怎么就没看清章庭鹭的装腔作势,狼子野心,还将爱女下嫁,结果却只得了个香消玉殒。
提及前妻,章庭鹭脸上飞快掠过一缕悲伤,又很快收敛,不见踪影。
他微微弯唇,“霏儿难产,我与岳父岳母一样悲痛欲绝。”
“但往事不可追,二老还请节哀。”
上官夫人闻声,想起爱女,亦是忍不住泪水涟涟。
就听章庭鹭继续道:“再说,彦儿健康,不就是我们所期盼的吗?我明白您的丧女之痛,若是心中有怨愤,也尽管冲着我来就是。”
“还请您二老别气坏了身体!”
他的话说得极为动听,但落在上官鸿的耳中却倍感刺耳。
至少上官鸿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恨地瞪着他,半天都说不出来。
姜映梨在旁边围观,不得不说一句,这位的说话水平,是当真能气死人不偿命啊!
也难怪上官鸿不肯见他。
这多见几次,可不就是命都少半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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