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敛舟微微垂着眉眼,嘴角轻轻翘起。
经过今日,沈隽意在书院的日子就难熬了!
闻言,姜青榕更有自信了。
他挺直腰背,拿出装着昂贵紫铜油烟墨的礼盒,高举过头。
“多谢老师看重我。这是学生的小小心意,还请老师笑纳!”
有夫子探头觑了眼,“紫铜油烟墨啊,这拜师礼忒贵重了!”
姜青榕羞赧道,“学生也是偶然所得。只盼着老师能喜欢。”
说完,目光炯炯地看向赵山长,眼底都是孺慕得意之色。
赵山长揉了揉额角,闭了闭眸,心底涌来一阵疲惫。
他何时说过收姜青榕的话?
他刚要出声,门口突然传来一道轻笑。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众人扭头,就见一位身穿绛紫重衣,腰缠紫翡玉钩的贵气青年,双手环抱站在门口,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旁边还有两位同样服饰尊贵,气质不凡的中年男女。
黎衡知道侄子生气了,连忙打圆场子道,“师兄,今天看来是个顶好的日子!热闹得很呢!只是,你莫非打算再多添一位弟子?好事成双?”
赵山长倍感尴尬,叹了口气道,“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说着,他扭头看向还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姜青榕,“姜青榕,我无意收你为徒,礼物还是拿回去。他才是我今日要收的弟子!”
他指了指站在门口冷面而立的凌降曜。
“先前山长分明对我夸赞有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姜青榕被当中拒绝,大受打击,望着豪奢的凌降曜,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难道就因为他出身富贵?”
闻言,不只是赵山长,就是凌降曜等人都露出了不悦的神情。
这是什么话?
是说赵山长贪慕权贵?还是说凌降曜以权压人?
莫敛舟怕他口不择言,再讲出些不该讲的话,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歉意道,“老师,我先把人送出去。”
说完,他不顾姜青榕的挣扎,把人连拖硬拽走。
“唔唔,放,放开……”
等到走得足够远了,莫敛舟才把人丢下,冷着脸,“你闹得还不够吗?”
“就算是山长,也不能嫌贫爱富!昨天才说收我,今天就变卦!就是六月的天也没这样善变吧!”姜青榕气得脸涨红,突然,他咬牙,“还是说,你在骗我?”
莫敛舟掩住眼底的不耐,硬声道:“我回头给你解释。”
“我不要解释!”姜青榕气得揪住了他的衣领:“你明明打了包票的,结果今天我被所有人当成了笑话!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当猴耍?”
“莫敛舟,你别忘了你的一切是怎么来的!我还是你的大舅子,你怎么敢!”
“那是平阳公府的世子,他想要的,谁敢拦!”莫敛舟也恼了,大声道:“你敢吗?”
他推开愕然的姜青榕,爬了爬头发,平静下来:“我得进去了,你收拾一下,先回去吧!”
说完,他整理好衣领,越过跌倒在地的姜青榕,快步回了院子。
姜青榕望着摔出礼盒的油烟墨条,怔怔然出神,半晌,才踉踉跄跄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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