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点了点头。
“掌柜是有何事?”
“嗨呀,刚才小二说你找我,我这可不就来了嘛!沈公子是要沐浴吧?我已经让小二送了热水上来,一应的香胰都备好了。对了,这钱还给您,哪里能要您的钱是不?”
屈掌柜殷切地将那四文钱送回。
沈隽意没有接,“劳烦伙计烧水搬动,本是应该的。我看旁人亦是如此。”
“哎,那都是我们包含在内的。旁人是旁人,哪能跟您比。”屈掌柜强行将钱塞到他手中,“再说,您不嫌弃我们客栈,愿意给我将功补过的机会,已然很好了。”
“至于伙计,我都给工钱的,不妨事。”
沈隽意只能收下钱,但屈掌柜却并没有离开,而是以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
“您有事就直说吧。”沈隽意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咳咳,是这样的,我听说您学问很好,我这客栈也是新翻修的,就想着外头大堂少了些字画,您这……能不能舍些墨宝?”屈掌柜搓了搓手,谄媚道。
他刚才可没闲着,跟周围的学子都打听了一番。
早就知道了沈隽意的课业优秀,得了个小二元,甚至拜了京都的大儒为师,跟这赵氏家族有名的赵恒渊更是同门师兄弟。
这样的好事儿既然叫他碰上了,他如何能放呢!
当然是趁着对方现在还没考上前,先献殷切,得一副墨宝,若是后头他能考中,或者是一朝腾龙,那可不就值大钱了嘛!
屈掌柜美滋滋地盘算。
沈隽意:“……抱歉,我疏于书法丹青,恐污了大堂雅致,还请屈掌柜见谅。”
屈掌柜还想再说,沈隽意拱了拱手,已是跨步进了房间门,又朝他笑了笑,才合上了门。
屈掌柜:“……”
他眨了眨眼,回味了下沈隽意的笑,摸了摸胸口。
“……那么快拒绝作甚?不过,他这笑……恁……”
恁是好看了些啊!
一个大男人比那外头的姑娘笑得还俊还甜!
哎,罢了,回头且看看,若是他真能中,再来磨蹭磨蹭。
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这磨人的本事最强了。
这般想着,屈掌柜很快就悠悠然的背着手下了楼。
而沈隽意合上门,就见姜青檀连忙道,“姐夫,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这水都得凉了,您先赶快洗吧!”
沈隽意爱干净,极少愿意跟人同浴桶,姜青檀倒是无所谓,故而就让沈隽意先洗,自己再来混后头一遭。
沈隽意颔首,将果脯放在桌上,示意姜青檀尝尝,然后就拿了衣服,转去屏风后沐浴。
他脱了衣物,躺在浴桶里,脑海里想着方才梅掌柜说的那些话,微微闭眼。
章庭鹭?
罢了,这些也不是目前他该担忧的。
热水舒缓了连日来的疲惫,他不由就想起姜映梨来。
真想这日子过得快些,再快些。
而这会子的姜映梨还被困在暴雨中,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给的药似乎真的有效,战马止住了腹泻。
至少大夫们都不用受到连累了,郑大夫还来了一趟,眼下都是青黑,走路都是虚浮的。
姜映梨都担心他倒下。
郑大夫说道:“虽然死了十来匹马,但好在其他马都保住了,不然我们这些大夫怕是都没等到开战,就先被那位萧将军给砍头了。”
“哎,你们是不知道,那位萧将军多吓人,前头杀了两个士兵,那血唰唰的流,都流到我鞋边上了。”
“也亏得他生气姜大夫你们是个妇人,不然要是你们过去,怕是都要受不住的。”
“不过最后也不知道那萧将军拿出了什么药,据说是京都的御医开给将军调理的。本来是给人吃的,结果喂马居然也顶用了。”
“这才叫我们逃过一劫!”
他吓得脸色惨白,现在都缓不过来劲儿。
姜映梨没说治马的药是自己给的,只附和道:“那是真惊险。”
“我从前总是羡慕那些京都御医,又体面又光宗耀祖,而今想来,那也不是普通人能当的。就譬如这遭,光是个将军,都能这般视人命……若是换成宫中……”
郑大夫虽然还没说完,但意思其实大家都了解。
温袖看了他一眼,“御医需得积累医案,家中案牍医书更是积世累积,就算世家出身,亦是不能随意能上任的。需得出外游历,积累经验,如此才有机会去宫中考核。”
“郑大夫的年纪对于御医而言,还是太轻了。若是再积蓄个数十年,也不是不能进太医院去参加考核的,太医院对待医术高明者,是会破格宽容的。”
郑大夫摇了摇头,“我家中底子薄,哪里能比得上累世功勋家族出来的医者。再不济,也合该是姜大夫这般天赋卓绝的……”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本来也不是来抱怨的,只是心中难受,走着走着就来到姜映梨帐篷前,就忍不住来看一眼。
明知道不可能,但却也控制不住的步伐。
现在聊了两句,他就愈发有些心灰了,起身离开。
温袖看着他的背影,扭头对姜映梨道,“这郑大夫过来又是何意?就说两句泄气话吗?就算天赋低,家世低,特别是医术,只要肯下功夫,总是能用经验去填补的。”
姜映梨觑着她,“郑大夫与你不同的。”
温袖天赋也好,自是无法理解郑大夫这种普通人的。
突然,她站起四处张望,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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