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耐心地给萧疏隐喂了水,甚至还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再收回手时,萧疏隐蓦地伸手抓住她的。
姜映梨:“……侯爷这是何意?”
“从很早以前我就想问你了,你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姜映梨一怔,手中动作一顿,想扯回手,却被萧疏隐摁住,不能动弹。
她脸色一沉,冷冷道:“萧侯爷,这些跟你无关。还有,请您自重,请放开我!”
“与我无关?”萧疏隐咀嚼着这四个字,半晌,他笑了笑,还真就松开了姜映梨的手,略显慵懒地找了个舒适的姿势。
见姜映梨要走,他也没急着阻拦,而是继续慢条斯理地道:“若是真的与我无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他难得没有自称,而是用了个很平常的“我”字。
“……什么眼神?”
姜映梨语气有些复杂。
萧疏隐慢慢吞吞的挑眉望来,“怀念。”
“你看我的眼神里有怀念,有遗憾,也有恋慕。怎么,本侯跟你恋慕的人长得很像?”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有些危险。
高傲如他,自是很厌恶被人当成替身的感觉。
哪怕姜映梨没有表现出来,但没回看到那样的眼神,若非是先前顾忌着宁老太太,萧疏隐可不会这般轻拿轻放。
姜映梨:“……”
被骤然揭穿,姜映梨忍不住抿紧了唇。
她其实从来没提起过这件事,当初初初见到萧疏隐神色恍惚,但是因着形势复杂,再加上夜色朦胧,还以为没人注意到这件事。
毕竟就是连沈隽意都不曾察觉到。
却没曾想,萧疏隐竟然自己注意到了。
她在现代时,因为父母离异,她又跟着爷奶生活在郊区,当时隔壁就有个别墅区,就有个小哥哥小时候吃坏肚子,是被她爷爷及时治好的。
一来二去的,两家就有了来往。
这位小哥哥比她年长五六岁,又是独生子,就经常来家中寻她玩,偶尔还会跟爷爷学习下中药。
那时候,两人算是很亲密的玩伴,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她在学校里被欺负,不敢跟爷奶说的时候,是那位小哥哥替她出头的。
他也不是教训别人,而是教育,也会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宽慰她说:“阿梨的父母才不是不要阿梨,阿梨是世上最好的阿梨,爷爷奶奶还有我,我们都很爱你。”
可以说,姜映梨后来的自信很大程度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很喜欢阿梨。
那时候,就是连她爷奶都觉得小哥哥是个很好的对象,姜映梨自己也以为后面两人会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但天不遂人愿,小哥哥留学回国后的那天,她本来是要去接机的,结果临时有个外地急诊,当时她跟着导师一起前往。
没成想半路,遇上了暴雨,发生了涝灾,小哥哥见爷奶担心她,就开车来找她,路上遇到了泥石流。
然后,他就永远地留在二十三岁。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费了很久的功夫,在爷奶的陪伴下才走出来。
姜映梨从记忆里抽回思绪,心中有些五味陈杂,抬头看向萧疏隐。
初见萧疏隐那天,刚好是上元节,流光溢彩,火树银花,万点星辰,就很容易点燃人对于过去的怀念。
特别是萧疏隐跟小哥哥有几乎九成的相像,那一瞬间,就好似回到了现代,那时她亲人还在,小哥哥也不曾过世的青春时刻。
但没有人会愿意当别人的替身,姜映梨垂下眼眸,低声道了句:“对不起,萧侯爷。我并非有意……”
萧疏隐对她的歉疚视若无睹,她的视线在姜映梨头上挽着的姑娘发髻上掠过,语气淡漠。
“你相公不知道这件事么?还是说,你与你相公并非诚心成亲?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姑娘身。还是说,你在替那人守身?”
“说实话,本侯其实不碰是旁人的妻子。”
姜映梨:“……”
她抬手摸了摸发髻,闭了闭眼,终于明白过来当初萧疏隐若有似无的勾引和厌恶,敢情是误会了……虽然,也的确并非是误会。
“……侯爷道德感真强。我与我相公感情甚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足再为外人道。”
她并不想讲起那段过往,更何况,那都是前世的事,而今穿越,她有了不同的经历,就是查也只能查出她跟莫敛舟的过去,而不是……
萧疏隐闻言,微微扯了扯唇角,眼底掠过流光,“你倒是想得开。极少看到女子如你这般敞亮,倒也不亏是……”
他的话头骤然一顿,却是提起一句:“你怀念的那人是男是女?又是何种年纪?当真长得与本侯一般无二?”
姜映梨:“……侯爷问这些作甚?”
“你冒犯本侯,本侯难道还不能知道对象是何人吗?”萧疏隐冷道。
姜映梨愈发无语,“侯爷,我可没对您做任何事,谈不上冒犯,这话传出去可对你我的名声都不妥当。”
“那你总能回答是男是女吧?”
虽然不知道为何他非要纠结于此,但未免再纠缠不休,姜映梨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句。
“男的。”
萧疏隐眉头一蹙,俊美的面庞骤然冷了下来,低声道了句:“……竟然不是嘛……”
他抬头看向姜映梨:“你可曾见过与本侯长相差不多的女子?”
姜映梨的目光在他那张锋芒毕露的俊脸上掠过,迟疑道:“应该不会有女子跟侯爷共用一张脸吧?”
顿了顿,她察觉出萧疏隐的神色有异,不由问道:“侯爷是有何难处?不妨说出来,兴许我能帮忙?”
萧疏隐觑了她一眼,闭上了嘴,别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