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小心。”连傲收了线,与此同时黑田江也打了电话进来,“傲君,我们掩护你们,马上离开,后面有车在追赶我们,而且公路两边的山后面还隐藏着狙击手!”
连傲刚想点头,子弹就打爆了车胎,紧接着如密雨般的子弹向两辆车子袭去,「炎鹰」立马从后面偷袭那些开枪的杀手,吸引杀手们的注意力,高处与低处的对抗位于低处总是占不了便宜,连傲跟黑田江道:“先看看情况,「炎鹰」已经在后面伏击他们了,我们暂时别轻举妄动。”
尉迟轩看着两边山上穿着一身统一黑色服装且荷枪实弹的杀手,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连傲用力地摁在了他的身下,连傲透过防弹玻璃注视着窗外的一切,玻璃由特殊的材质构成,里面的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却无法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他们想要杀我是不是?连傲,放开我!”尉迟轩在连傲高大的身躯下挣扎着、怒吼着,他受够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能依照自己的意愿好好地活着,而他的存在却会让无数的人为之丧命?
连傲查看着被子弹侵袭过的玻璃,已经隐隐泛出了裂痕,连傲皱着眉头将尉迟轩按得不得动弹,“乖,这些人是要杀我的,不关你的事!”
连傲的语气尽量低柔,杀戮血腥的场面连傲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尉迟轩好不容易过了四年多的安静日子,一回到自己的身边又要重新在无止尽的猎杀中艰难地生存,他的精神与心理本就脆弱,连傲很怕……害怕自己就算再怎么尽全力保护他,他也会伤害自己。
尉迟轩的脸颊因为挣扎与愠怒而通红,他憎恨这样无力的只能被人保护着的自己,难道连傲不肯让他在今天来看爸爸就是因为知道有人会在今天埋伏要他的命吗?“你骗我!如果他们是要杀你的,那你放我下车!”
为什么连傲总要欺骗他、隐瞒所有的一切?!他不是一个玩偶,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他有灵魂,而连傲的所作所为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保护,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是不尊重!他的命是自己的,凭什么握在别人的手里。
连傲将尉迟轩的脑袋也压了下去,恶狠狠地道:“如果今天我死了,下一个会死的人就是你!”
连傲将车窗开了一条缝隙,把两支长枪抵了出去,锐利的双眸微微眯起,几枪下去就将山上那些对着他们开枪的狙击手击毙,“安塔,车子不能动了吗?”
“不行,车胎都爆了,而且...我们可能要弃车了,油箱被打中了,正在漏油!”安塔气愤地拍了拍方向盘。
卫钧打电话告诉黑田江道:“注意你们的油箱!”
连傲打开车门翻滚了下去,小心查看了下油箱的位置,发现漏油实在严重,shit!这些杀手竟然受过角度的训练,这么远的距离也能找到位置射中!他们必须想办法远离车子了,否则再继续被轰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热量燃起的火花而导致起火!
“下车!”连傲拍打着车窗,没有了连傲的压制,尉迟轩坐起身来看着他们的具体状况,这次来的杀手数量不少,即使有「炎鹰」在后面偷袭他们,他们也有条不紊地反击着,一半的人转身与「炎鹰」交战,剩下的一半人依旧将枪口对准着处于低处劣势的他们。
连傲小心地躲闪着横飞的子弹,一边暂时护着已经漏油的油箱,他从来不在意或者畏惧自己会不会死亡,但是在这一刻,他竟然有些畏惧,也许是因为尉迟轩在这辆车子上,他从不放心把尉迟轩的安全假手于人,就像从前,无论他会受多严重的伤,他也必须确认尉迟轩是安全的。
“silver,小心地开车门,把手给我!安塔卫钧,你们两个小心下车!”连傲大声地吼道,唯恐自己的自己的声音无法通过窗户的细小缝隙传进去。
尉迟轩知道眼前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他清楚地知道「炎鹰」队有几个人,对于这种训练有素且有计划地埋伏在这种路段杀人的杀手来说,连傲今天带出来的人远远不够,再加上他们还处于劣势,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再拖连傲的后腿,不管这帮人是想要他的命还是连傲的命,他知道,只要有连傲在,他们就绝对不会得逞的!
尉迟轩开了车门,刚准备将自己的手放到连傲的大掌中,一颗子弹便咻的飞来,连傲手疾眼快地将尉迟轩拉入自己的怀抱中并扔开了他的手,子弹擦过连傲的掌心,鲜血顿时溢出,尉迟轩被连傲用黑色的大衣遮住了视线,子弹穿过大衣留下了灼烫的窟窿,连傲的大掌揽着尉迟轩的胸膛,浓重的血腥味缭绕在尉迟轩的鼻尖。
他受伤了!他又因为自己而受伤了!尉迟轩呼吸一窒,身体的深处升起恐惧的寒冷,尉迟轩一把抽出了连傲放在自己身上的枪,从连傲的黑色大衣中探出脑袋,刚才的余光一瞥他清楚地看到是谁开的枪,敢伤害连傲的……就得死!
这一刻的尉迟轩并不记得他与连傲之间还横亘着什么所以然的深仇大恨,他只知道连傲在他的眼前受了伤,并且是因为把他拉出车外才受的伤……
尉迟轩平稳地举起了手,无比精准的枪法让那个射伤了连傲的人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一枪爆了头!血的颜色在空中飞溅,尉迟轩感觉自己像回到了当年那条肮脏的巷子,他第一次举起手枪用他精准的枪法为了连傲而杀人……
“silver!”连傲此刻是震惊的,他只不过是告诉尉迟轩如果有人威胁到自身性命,那么一定要毫不手软地开枪,却没有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尉迟轩竟然会为他杀人,那双如此纤细美丽的手,几次三番都是为了他而沾上了肮脏的血液。
尉迟轩因为连傲的吼叫而愕然抬头,连傲握住他举枪的手,鲜红的血染在了他的手上,“让我来就好,我给你枪是让你保护自己。”而不是为了我而弄脏你的手!连傲在心里道。
安塔与卫钧也下了车,“阿傲,油箱快撑不住了,我们快远离车子吧!”
此时从另一辆车子中跳下的黑田江、孑然与幺然也向连傲他们靠拢过来,“我们先掩护油箱一阵子,你们先走!”黑田江道。
连傲点头,“注意安全。”他揽着尉迟轩的腰,推着他往前走,大衣兜头盖下,尉迟轩抬头看不到任何东西,低头也只能看见他们匆匆行走的皮鞋,他被连傲一手揽在怀里牢牢护着,左边是安塔,右边是卫钧。
黑田江、孑然与幺然护着漏油漏得厉害的油箱,现在是随便一点明火车子就可能会燃烧甚至爆炸,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那些杀手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把他们从车子里逼出来而已,如果爆炸的话,就有可能惊动距离不太远的公安局以及报社,这样的话,他们即使得手,也很难脱身。
但黑田江他们依旧要保护着油箱,枪弹无眼,就算无心也未必不会误中。
“保持这个速度,别急!”连傲一边命令一边有条不紊地朝着山上开枪,同时「炎鹰」也消耗了他们不少的人,杀手开始一个个倒下,原本黑压压的在两边伫立的一片杀手开始急剧减少。
山上,一个穿着浑身黑色皮衣的中年男人嘴角流出了阴侧的笑,此人正是连傲一直抓不到的尚曜,擅长掩藏自己的尚曜在每个帮派城市中来回穿梭,连傲的势力再广又怎么样,他有无数因为贩卖秘密信息而得到的金钱,在这个世界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是没死的人,都想自己的手里能多些钱,哪怕那些钱最后只能用来铺棺材。
只要有钱在,多的是人愿意为他打通门路,逃避连傲的亚洲通缉令的门路,更何况,他本就擅长隐藏,能在一代教父的家中卧薪尝胆了这么久,他什么事没有做过?
而现在,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别人不知道欧洲教父与连傲之间的关系,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是他故意在这么多年后给了欧洲教父一个喜悦的消息,呵呵,唯一的孙子并没有死,还活着,难道不值得喜悦吗?尚曜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盛廷江每天求神拜佛祈求盛易能将连傲平安带回去的滑稽画面……
叔侄之间因为一个男人而联系在一起,尚曜开始无比期待,如果盛易终于查到了连傲是他的侄子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呵呵,不管什么表情,他们迟早会因为这个男人相互争夺,而尉迟轩就会是他们争夺中的牺牲品,那话怎么说,一切都是报应。
种下了什么因,就会有什么果,尉迟轩再无辜又怎么样,他姓尉迟,他是尉迟龙的儿子,仅此一点,他便能为天下人所猎杀!为什么?一个视杀戮为无谓到处作孽的屠夫的儿子又能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