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山洞里，赫连虎呆坐在祭坛上脑子里两个声音交谈。

一个是只留下一缕神魂等待好友的夜珀，一个是走上好友旧路，以他人之身与其重逢的双尾豹白琥。

天道大神的神仆中有两位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真身都是兽类，一位是白狼王，一位是双尾豹，天道大神给他们赐神职之名为夜珀和白琥，象征着日夜交替，白昼轮转，世间飞禽走兽声声不息。

可两位侍奉不知多少个亿万年后，实在忍受不了寂寞，白狼王夜珀偷跑，带着几个族人，拼尽全力突破天道大神的禁制下界，遍体鳞伤的他被一位人类女子所救。

那位女子是天山上的医女一族，夜珀被她所救之后心生爱慕，便将自己的神格封印，化形成为普通男子，姓赫连，与那位医女共度了一生。

这便是第一代蛮族之王。

他与人族女子结合生下后代，发现人族没有兽类体魄强健，但是胜在头脑不错，便把所有的传承都给了这个孩子。

因为突破天道禁制时深受重伤，就算他的妻子穷尽毕生，他也只维持了几年的人形，后来就在天山周围开辟出一个峡谷，让自己带来的几位白狼族人守护入口，只有妻子和儿子，每逢初一十五前来探望。

从此兽神的传说开始在天山流传，上到百岁老人下到几岁小童，无人不知。

天山脚下某处山谷乃是兽王尸骸所在之处，那方圆十几里，雪花都是红色的。

传说这位兽王乃是远古大神的后裔，拥有无尽神力，后世许多勇士曾到此处想获得兽王传承，却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尸骨无存的下场。

再后来，此处便成为禁忌之地，随着时年日久成了传说，也鲜少有人找到，曾经有一任蛮王集结了几百位勇士，寻了十年无果，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来到此处。

……

世人只知晓其中神秘，却不知这都是蛮族为掩盖事实编造出来的传说。

每一任蛮族之王，赫连家族的后代，都能前往兽神谷祭拜祖先，获得传承。

那传承之力，正是白狼王预知未来的能力。

白琥听完夜珀的事，叹息几声。

“我也不想继续下去了，就算是死也比成日在金轮境趴着，做一头吉祥物好，太寂寞了……真的太寂寞了……”

夜珀逃走时曾经给他留了暗号，方便日后寻找，他逃走的时候就按照这个暗号找来，没想到阴差阳错，将位置记错，到了一处无人知晓的山洞内。

若不是他体内瘟疫之血污染水源，引来赫连虎查探，只怕现在已经死了，可惜瘟疫也导致唯一的医女传人身亡，无人再能为他医治。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我会死？所以才让这小家伙带我来见你？”

沉默良久夜珀才答道。

“……是。”

白琥有些认命。

“这小家伙不错，我挺喜欢的，不如收为义子，也把我的力量传承下去，你觉得如何？”

“那你可要比我小了不知多少辈分，叫我祖太爷爷也够了。”

“你个老匹夫，少拿我开玩笑。”

“没开玩笑，为了不让你吃亏，我这最后一点神格也一并交给他，咱们两个就算实现当初的诺言——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你个老家伙……我……”

“活了这么久还会哭鼻子，你平时那嗜血冷漠的劲儿呢？”

“我这辈子有你做兄弟，真的值了！”

“我也是。”

赫连虎还在听两位说话，却忽然安静。

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能动了，起身把怀里的贡果放回原处，还不忘给先祖磕头。

一转身的功夫，红光大作将他笼入其中，两道神格融合在他体内，白琥和夜珀的传承集于一身。

做完一切后，白琥哈哈大笑。

“没想到两个兽神的传承竟是给到人族了，小子，这都是你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