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傅家最大的底气和退路,秦夫人要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晏姝在当时那种如履薄冰的情况下,如何步步为营为傅家布局的,如今看来,确实高瞻远瞩。
昌洛傅氏多年来一直都仰仗着侯府,侯府家底子本不该如此薄,概因要照顾昌洛傅氏,也要照顾傅家军的老弱残兵,当初不觉得,可如今回头去看,昌洛傅氏那是一个氏族,人多,田多,如何需要年年让侯府贴补?
人性本贪,可见一斑。
晏姝早早就看出傅氏一族的问题根源所在,所以才会布局江南,如今江南已初俱气候,确实可和昌洛傅氏摊牌了。
换而言之,就算傅泽勋不摊牌,此番回去昌洛,也必定会心寒,到时候就算从此和族里切割开,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秦夫人轻声一叹:“姝儿,若非你看的通透,傅家就算此时也要面临内忧外患之局面啊。”
“母亲,儿媳只是打小就看透了人心险恶,当初是为了以策万全,如今看来是我们远虑解了近忧。”晏姝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秦夫人的手:“母亲,父亲和族里那些族老不能反目,但您能,若此番昌洛之行能和那些贪婪的人断个干净,少衡入朝之后,必定心无挂碍,也无软肋,更不惧朝堂倾轧时的各种阴谋诡计。”
秦夫人转过头注视着晏姝,笑了,欣慰至极!
这样的儿媳,试问京城各家,谁有傅家的福气!谁有少衡的福气!这才真真是兴家之媳!少衡的贤内助!
书房中,傅泽勋拿出来几封书信递给傅少衡,傅少衡坐在一旁默默地看完。
“族里的事,我和你的母亲会走一遭,也必定会处理妥当,傅家军的事,少衡怎么看?”傅泽勋问。
傅少衡沉默片刻:“父亲,北望山一战,傅家军早已被人动了根本,若非如此,就没有交兵权的事,如今傅家孑然一身,少衡入朝之后,必定会彻查傅家军内鬼是何人,皇上让少衡和晏姝入宫,这不过是说辞,要少衡入朝才是目的,我们夫妻二人在京中,父亲大可放心,您只需纵情山水,傅家必定会比往日更风光,潜龙勿用之后,必定会有飞龙在天之时,到那时,北望山的仇,必报。”
傅泽勋微微点头,这也是自己心中所想,傅家军成了有缝的蛋,兵权交出去后,皇上都会清理一番,少衡是武将出身,入朝为官就算不执掌兵权,那也不会是个文臣,且看着,当年血仇,必定会有一日雪耻。
傅家军,即便是兵权在皇上手中,但那些老部下只认少衡为少将军,当今皇上的态度尤为重要,还需要再观望一二。
傅玉琅姐妹几个过来的时候,顿时热闹起来,女儿家到一起谈笑风生,一个个都打趣儿晏姝,晏姝笑着应对,大大方方,妙语连珠惹得大家笑逐颜开。
秦夫人坐在旁边笑看着眼前这场景,虽不胜唏嘘,但更多的是欣慰,如此场景在别人家可能是日常,但在傅家极少出现。
“母亲,玉英这小脸粉扑扑的,看样子红鸾星动了呢。”晏姝笑望着秦夫人。
秦夫人笑道:“如今正春暖花开,若是亲事能提起来,半年时间也准备妥当了,不知玉英是怎么想的啊?”
“母亲。”傅玉英撒娇的抱住了秦夫人的手臂:“您是最信嫂嫂的,如今刚一家团聚,就要把我撵出去了?”
秦夫人笑出声来。
傅玉宁啧啧两声:“可真是口不对心了,真当我们没看到那沈大人见到你啊,恨不得装到眼珠子里偷走的架势呢。”
“哎呀,四姐竟是和沈大人心意相通啊?”傅玉珠拍手:“真真好事,亲上加亲,往后四姐要是过的不快活,嫂嫂都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往沈大人跟前一坐,那沈大人还不就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