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
乔嬷嬷亲自迎秦夫人入宫。
郑皇后见到秦夫人,先说:“免礼吧,消消气儿,这事儿急不得。”
秦夫人谢恩后,乔嬷嬷搀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秦夫人一低头眼泪夺眶而出,哭得郑皇后都心酸了。
她和秦夫人在年少时就相识,何曾见过耍枪弄棍的秦夫人掉过眼泪?
“箬竹,知道侯府现在艰难,也知道你难受,可大病初愈,不能如此伤怀。”郑皇后柔声说。
秦夫人拿了帕子压着眼角:“皇后娘娘,臣妇不是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人,更不会后宅那些个下作的手段,如今只盼着北望山那边能一雪前耻,夺失地,扬国威,不负吾皇委以重任,可这京城里的冷暖太伤人了。”
这话让郑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箬竹,侯府福泽深厚,有贤儿媳在身边。”
“可是,我的姝儿几次三番以命相搏,还被人算计名节和性命,这是要把我的好孩子往死里逼啊。”秦夫人说到这里,起身就跪下了。
郑皇后吓一跳,起身过来亲自扶着秦夫人:“有话好好说,到底是怎么了?”
“臣妇求皇后娘娘为我的儿媳做主。”秦夫人不肯起身,抬头看着郑皇后,把岳长乐派人掳走晏姝的奶娘,要挟晏姝只身去城隍庙后,抓走了晏姝,红袖楼里挂出了画像,那画像分明就是晏姝,其歹毒可见一斑。
“岳长乐真真是!”郑皇后脸色阴沉,要知道她真的太喜欢晏姝了,若非晏姝进了武元侯府的门,她必定是要把晏姝娶进东宫为正妃的,放眼京城那些个贵女,谁能在晏姝之上?
乔嬷嬷赶紧端着热茶过来。
有些话不是不能说,是郑皇后不能说。
“臣妇得知消息,派人去公主府拿了那几个作恶的婆子,审问之下说红袖楼里根本不是我的姝儿,岳长乐要我姝儿的性命,只等红袖楼那边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姝儿受辱,再杀了我的姝儿,扣上一个自杀的名头,臣妇不信这是岳长乐能想出来的毒计,皇后娘娘,臣妇求告无门,只能请您为我的姝儿做主了,不然我的姝儿没活路啊。”秦夫人一边说,一边泪如雨下,其情真挚,其哀闻者同悲。
郑皇后哪里不了解岳长乐的本事?
她在这个位子上二十几年,养气功夫了得,可就算是再沉稳的人,也被气的不轻。
乔嬷嬷赶紧给秦夫人送茶。
秦夫人眼泪停不下来,七分是真,真恨不得宰了李溶月和岳长乐,三分是做戏,自己的姝儿如此豁出去,名节都堵上了,自己若不争气,哪里对得起姝儿如此搏命啊?
郑皇后了解秦夫人脾气略耿直,但更了解晏姝的手段,岳长乐第一次算计她的时候,自己亲眼看到晏姝是如何占尽了先机,拿捏长公主和岳长乐的,所以这件事晏姝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她虽不知道全部,可晏姝以身做饵的可能性极大。
妙就妙在,自己恰好不能坐视不理,皇上恰好正因南望山的焦子旭迁怒逍遥侯府呢。
“箬竹,这件事本宫必定为姝儿做主,你且在这里缓一缓,本宫去见皇上。”郑皇后说:“事关长公主,这几日公主府连着请御医几次了,皇上正担忧呢。”
秦夫人哽咽着点头:“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郑皇后起身出去了,乔嬷嬷留下来陪着秦夫人。
御书房门口,福安见到郑皇后过来了,赶紧上前行礼:“皇后娘娘,皇上让老奴在这里候着,您随老奴进去吧。”
“有劳了。”郑皇后微微颔首。
福安撩起帘子,跟在后面,等郑皇后进屋后,立在二门外候着。
承武帝负手而立,后脑勺都看出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