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来说的情真意切推心置腹,我心一软就原谅了他,但对听房这事还是不太情愿,人家小两口睡觉,咱去听房,多不好意思!于是推荐了好伙伴李石蛋。
张小来说,李石蛋不合适,新郎不让他去。
为什么?我不明白。
张小来说,他是张立奎的表叔。新郎不让比他辈分大的人去听房。
李石蛋不是你表哥吗?怎么又成了张立奎的表叔了?
乡下这种关系真的扯不清楚,各个姓氏之间互为姻亲,就出现了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张小来说,我找你,就是想搞一次别处心裁的听房。村里过去的听房实在太不雅观太不像话了。
或许张小来此话有奉承我的意思,但我听来还是挺受用的。如果经过我们努力能改变牛角台村的听房陋习,也算得上功德一件。我从小就有一种想法,不论在哪个村住,要尽可能做一些让乡亲们常挂在嘴边念叨的好事。于是,答应了张小来。
吃晚饭时,张小来带着我来到新房内查看地形。我发现墙角有两口一人多高的储粮大缸,当地人称作大瓮。我顿时有了主意,出门来对张小来说,等新郎新娘睡觉前我们钻到这两口大瓮里去。
张小来一惊,问,钻到里面干啥?
听房啊!我神秘一笑。
听房是在门外,隔着门缝或窗棂听,怎么能钻到大瓮里去听呢?张小来连连摇头。
我说,你不是想别出心裁吗?咱们今晚就来个新鲜玩意儿,不说后无来者吧,起码要前无古人。再说了,你在门外能听到啥?人家小两口说的都是悄悄话,能让你听到?
张小来不屑地说,听房只是个仪式和摆设而已,你还真听呀?你不嫌那些悄悄话肉麻?
我不嫌。我告诉张小来,听房听房就得听他们说些什么,听不到还听他干什么?大冷天熬眼把火的,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呢!
张小来听我说的在理,就说好,按你的意思办。
我们俩晚上趁新郎新娘不在的空档溜进新房,各自钻进一口大瓮里面。还好,里面没有多少粮食,我们俩个头都不大钻进去正合适。大瓮口有个高粱秸篦子盖着,我们在篦子上钻了一个气孔,悄悄地藏匿在里面,静等着听新郎新娘上演的好戏。
听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动静,我都有些犯困了。这时,闫秀凤突然醒来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怎么窗外这么安静?这不太正常吧?
张立奎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旧习俗闹腾的厉害,你们娘家人不同意;不闹腾吧,你又嫌太冷清,到底怎么做才好呢?
闫秀凤说,当然是安静点好。我是害怕这短暂的风平浪静是不是暴风骤雨的前兆?一会儿会不会闹个天翻地覆?我心里不踏实。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哈哈,我早就和当家侄子交待过了,只有几个小孩子来听房,走走过场而已。放心睡你的安然大觉吧。说完,张立奎也呼呼大睡起来。
新郎新娘的话和他们的鼾声,我在大瓮里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突然觉得,这也没什么意思嘛,别说听见带腥荤的话了,这新婚小两口连个体己话都不说,我不是白到大瓮里挨冻受憋屈了吗?
正在这时,我突然听见前面那口大瓮里“嘣”地响了一声,是张小来放了一个屁!张小来在晚间的婚宴上吃多了,又在大瓮里面憋屈了好一阵,大瓮内壁冰凉,十冬腊月屋里也没有暖气火炉,硬生生给张小来冻出个屁来。屁的声音本来就不小,又是在大瓮里,带着嗡嗡的膛音,屋里挺安静,屁的声音就越发显的大。
什么声音?闫秀凤第一个醒来发出疑问。她虽然打着鼾声,但一直睡不实着,故而稍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张立奎因为这几天忙活婚礼,跑前跑后实在太累了,一躺下睡得像条死狗,根本没有听到响声。
闫秀凤摇了摇张立奎的身子说,快,快醒一醒,有情况!
张立奎睡得正香,忽然被摇醒,揉揉眼睛问,情况?洞房里能有什么情况?
有响声,一种奇怪的响声。闫秀凤是在朦胧状态下听到响声的,不知道发自于什么地方,断定不出是什么响声。倘若是在清醒状态下,放屁的声音还是能够辨别出来的。
恰在这时,张小来又“咚咚”地连着放了几个屁。这回不光闫秀凤听得清清楚楚,连张立奎也听得真真切切,而且还能分辨出屁声来自墙角那口大瓮之内。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