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黄昏时分,周三宝也无心思吃晚饭,坐在院子里的石碾上一锅一锅地抽闷烟。老婆温改姐走过来提醒他说,当家的,这里面肯定有“鬼打刀”。
温改姐这句话,真提醒了周三宝。他记起秋天丢失高粱的事,那就够玄乎的。说不定叩门也是同样的玄乎事。可怎么来解释这个玄乎事情呢?这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温改姐说,咱们是不是找找看羊人张祥顺呢?那可是雁浦村三里五乡有名的半仙呀!
对对对!我怎么就忘了他呢?周三宝一拍大腿,差点从石碾上蹦起来!他转过脸来对温改姐说,你这老娘们,平时说话总不着调,刚才这两句话说的还挺靠谱。走,这就找张祥顺去!
天气冷了,羊群进了羊圈,张祥顺不用看羊了。吃过晚饭后,他准备早早上炕睡觉。刚要躺下,突然看见周三宝和温改姐两口子在门外喊他,祥顺叔在家吗?
张祥顺说,在家,有事吗?
周三宝说,外面找您说点闲事。
张祥顺说,进来吧,大门没关。
周三宝和温改姐进了屋。周三宝问张祥顺,祥顺叔,你晚上怎么不关大门呢?
张祥顺说,关大门做啥?我家里又没有值钱的东西,值不得贼惦记;妖魔鬼怪找我,也不用来家里,在看羊的地头就能见面。你们说是不是?
周三宝和温改姐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张祥顺问周三宝,这么晚了,周家侄子找我有什么事呀?
周三宝迟疑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温改姐嘴快,接过张祥顺的话头说,祥顺叔,您的大门不关都没有事,可我家的大门关了也不行。
嗯,张祥顺一听,忙问,说说看,怎么回事?
温改姐对周三宝说,这件事情你比我清楚的多,还是你说吧。
周三宝清了清嗓子,就把这些日子夜间有人叩门的事情向张祥顺述说了一遍,而后又说,本来不想麻烦您老人家,可我们实在没有办法,老有叩门声,闹的全家惶惶不安。我们俩是成年人,每天都是提心吊胆,何况两个孩子岁数还小,晚上都不敢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了。太阳一落山,就躲在屋里不敢出门。长此以往怎么能行呢?
温改姐接着说,我们觉得这里面有“鬼打刀”,想请祥顺叔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祥顺思忖片刻说,好吧,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答复的。
周三宝和温改姐一听很高兴,连连向张祥顺表示感谢。
张祥顺说,客气话先不必说。我只是答应把叩门声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但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你们道的哪门子谢呀?
周三宝说,谢还是要谢的。弄清叩门声的来龙去脉就是祥顺叔的一大功劳。至于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全都兜着就是。说完,和温改姐告辞张祥顺回了家。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张祥顺来到周三宝家。没等周三宝开口,张祥顺就先说,周家大侄子,你是不是准备到石板沟烧地瓜酒啊?
是的。周三宝说,本来半个月前我就想去,只是夜间闹了几次叩门声,闹的我惶恐不安,就把这件事情拖了下来。我想等这件事情有个着落后,就到石板沟烧酒去。
我劝你还是别到石板沟了。张祥顺说。
为什么不去呢?我都准备好了。周三宝诧异地问。
这个、这个嘛,与夜间那个叩门声有点关系。张祥顺说。
哦,与叩门声有关系?是什么人叩的门?为什么要叩我家的门呢?温改姐也惊讶地问。你们真的想知道?这回轮到张祥顺问周三宝夫妻俩了。
周三宝和温改姐异口同声地说,祥顺叔,我们真的想知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事情的全部经过吧。张祥顺说。
自从周三宝两口子找到张祥顺家,提到夜间大门门环响动时,张祥顺就怀疑与周家那位老世交有关系。这位老世交就是李业利。上一章故事《酒坊内外》中曾经提到,李业利曾把雁岭洼之行的所见所闻告诉看羊人韩记皂,而韩记皂又把这段经过传递到了张祥顺的耳朵里。故而,张祥顺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李业利。这天夜间,张祥顺没有惊动周三宝,自己穿了一件老羊皮袄,眯缝着两只眼,坐在周三宝家的大门口,他要等一个特殊“人物”的到来。
故事说到这里,大家就应该明白了,这个特殊“人物”就是李业利。所谓特殊,就是说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幽灵一缕阴魂。
时间已到三更,张祥顺忽然觉得一阵阴冷的风声掠过身旁,让他情不自禁地搭了个冷战。奥,他来了,张祥顺心里说。这时,只见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腿脚,低声说,伙计,你可是迟到了不少工夫。我等了你近两个时辰了,你看看,两只脚都快冻僵了。
紧接着,一个黑影像一片树叶那样飘落在张祥顺的跟前。黑暗中,张祥顺模模糊糊地看到黑影戴着一顶宽檐大草帽,和韩记皂所述说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嘿,太不好意思了,刚才去办一件事情耽搁了一会儿。你不会抱怨我吧?黑影低声说,声音刺啦刺啦的,就像钝锯锯硬木头一样,难听得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