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说话非常客气,我对他一直颇有好感。所以,这次不等他说完,我就把衣兜里的几块“白打火”掏了出来,放在列车长的办公桌上。
原来是几块石头!列车长惊讶地说了一句。
乘警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端详着“白打火”说,这是石头?我怎么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呢?看着好像白玉一般。
列车长说,我也没有见过这种石头,但听说过汉白玉石头。北京天安门广场上人民英雄纪念碑底座的围栏就是汉白玉石头做的,我见过多次了。说罢问我,小朋友,这种石头是不是汉白玉石头?
我说不是,这种石头叫“白打火”。
“白打火”?好奇怪的名字!乘警啧啧着嘴说。
为什么叫“白打火”呢?列车长又问我。
我拿起一块石头击向另一块石头,顿时两块石头之间冒出一股股火光来,明亮得很。
列车长和乘警都露出惊异的神色,随后把石头拿在手里掂了掂。因为刚发出了火光,石头还有些烫手,两人赶紧又把石头放了下来,连喊着奇怪奇怪,世界上居然还有会发火放光的石头!
让我料想不到的是,恰恰是因为“白打火”的奇异,让乘警和列车长对它产生了更大的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石头呢?如果是石头,这么远的路,一个小孩子带着它干什么?虽然我多次声明是送给城市里一个亲戚家孩子当玩具的,但列车长和乘警似乎不太相信。
这个时候,列车一声长鸣,要进站了,我该下车了。
列车长对我说,小朋友,你晚走一会儿吧,咱们一块去见一个人。
我说,我的亲戚还在车站外面等着我呢!等不到我他们会着急的。
不碍事,完事后我们派车把你送到亲戚家。列车长说。
我对列车长比较信任,就答应跟着他走。
这趟列车在这个站点停靠二十分钟。我跟着列车长和乘警来到车站旁边的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保卫科”三个字。我心里暗暗想,他们还是把我当成了特务,或者还是把“白打火”当成了违禁物品。
进到保卫科,有一个当官模样的人正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前看报纸,旁边放着一个大号茶杯,他不时地拿起茶杯来喝上一口,优哉游哉的好不自在。
列车长对着当官模样的人说,廖科长,这个小朋友身上带着几块石头能发光能生火,我们不懂是什么玩意儿?现在人和东西都交给你了,我们还要跟车走。说着就要出办公室。
这个叫廖科长的人看了看这几块石头,突然笑了,指着列车长和乘警说,哈哈,你们这两个城市里长大的人真是少见多怪哪!
列车长和乘警一愣,怎么啦?我们天天跟着火车走南闯北,见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反倒成了少见多怪呢?
廖科长说,我是在太行山区里长大的,这种石头在我们老家满地都是,学名叫玛雅石,老百姓都叫它“白打火”,我小时候老用它打火玩。
廖科长这一番话,彻底解除了列车长和乘警对我的怀疑。他们俩向我道了歉,说责任在身不得不小心,请小朋友原谅我们。
我倒也理解他们的心情,就说没关系。
列车长和乘警走后,廖科长问我是哪里人?我说是太行山里雁浦村的。
廖科长一听,眼里放出惊奇的光芒,你是雁浦村的?我小时候去过那个村。雁浦村出产花椒,我到那里买过花椒,那个花椒真叫好,几十丈外的地方就能闻到它的味道。
后来,廖科长真找了一辆车把我送到了亲戚家。
让我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是,三天后,因为“白打火”,我又来到廖科长的办公室。
事情是这样的。我把“白打火”送给景景后,景景就和一群小伙伴晚上打火玩。景景家住在一个小胡同里,没有电灯。他们专找黑暗的地方去打火玩,一玩就是大半夜。附近的住户发现半夜里这条胡同不时出现一串串的火光,大为可疑,经查证是景景几个孩子搞的,就汇报给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
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来到景景家,问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景景说我送给他的。他们又问我,我说家乡的河边都是这个石头,叫“白打火”。
人家自然不相信我的话,准备找有关部门的专业人员鉴定一下。正好景景的家离火车站不远,站里有保卫科。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的人也知道廖科长这个人,还知道他老家就在太行山区,就带着“白打火”和我以及景景来到廖科长办公室。
廖科长一见我,惊奇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我指了指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的人说,是他们让我来的。
街道办事处一个人说,听说廖科长是山区来的,你见过这种石头吗?
廖科长说,我小时候天天玩这种石头,没有问题,你们放心吧!
居委会和街道办事处的人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别看山区交通不便,还真能出一些好东西。这种石头真是不错。
我在景景住了两周。离开时,景景手里掂着“白打火”对我说,这真是名副其实的超重礼物,让你进了两次保卫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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