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半曲着腿,似乎是跪在地上,那双染满了太多情绪的双目,俨然成了一片血红色,看的人胆战心惊,有种无法言说的酸涩感。
“发生……什么事了吗?”姜梧桐的声音有些小,她无法想象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
她微微偏了头,看向了小墨,小声问它:“你跟它说了什么吗?”
小墨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的别了脸,再一次示意她可以走了。
姜梧桐有些迟疑……她一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可是就算是她留下来,她也得不到答案,因为无论她说什么,猛犸象王也无法回答她。
姜梧桐心里充满了疑惑,她再三的朝着猛犸象王看过去,又问了小墨一次:“它没事吧?”
小墨大概是被她问的多了,终于高傲的给了她一点儿回应,冲她轻摇了下头,然后又傲娇的把脸别到了一边。
姜梧桐……
她外公没少嘀咕景大哥那人精分,叫她离远点儿,但是她觉得,就没比小墨更精分的了,这分明有时候对她那么温柔,怎么眨个眼它又成了大爷一样,傲娇的不行。
不过小墨既然都说没事了,那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了,她想说的话已经说了,至于能不能想得通,就要看猛犸象王自己了。
它既然已经不再偏执的攻击她了,至少证明,它已经开始在思索这件事了,但愿它能想明白,别再继续痛苦下去了吧!
姜梧桐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仿佛无限悲怆的猛犸象王,然后带着小墨离开了。
她不知道的是,猛犸象王不是不再痛苦了,而是陷入了更大的痛苦当中。
——
风意楼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不断地回响着凤栖浔那几句话。
“梧桐叶上三更雨,叶叶声声是别离。”
“飞鸾阁她的闺房那座小楼外,有一棵五百多年的梧桐树,是她出嫁之前种下的。”
“小桐她哥哥的名字,叫姜许意。”
我最想要的生活是,拥一座小楼,得一人心意,等风来。
你的名字就叫风意楼,好不好?
原来那几百年的相伴,从来不是它自己的梦,它以为她早就忘了的,原来,她没忘。
原来,她没忘。
她没忘记她曾经给它取过一个名字,叫风意楼。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它沉寂了近万年的心,有了难以言喻的波动。
曾经它以为,它活在这世上,是为了成为更强大的存在,比如这妖界的第一,比如有朝一日它能化成人形,坐拥权势和财富,甚至去找到那把钥匙,开启更广阔得天地,还有很多它曾经想象过的东西。
它以为这就是它这一生全部的意义。
遇见她也跟遇见很多人一样,来来往往,不过是它漫无边际的生命里,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过客。
可她是不一样的,她不光跟它说话,调皮的叫它象爷爷,她还教他识字,给他读诗,在这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妖界,从没有人会在意那些俗事的妖界,她就像是一道与众不同的光。